圣丹国古娃郡真糊涂旅馆的一间特大套房,魔女明莹正在床上打坐,这时白娱进来了。
白娱和小夜一样,是明莹比较喜欢的下属,对于这两人,明莹没有太多的长官威严,却有亲密的感情交流和语言提点。可以说,白娱和小夜对明莹是敬重和感激的。
明莹带着众人住进真糊涂旅馆将近一月,将大多时间都用来打坐,这让白娱很是困惑。白娱知道明莹带她们来桑格达拉是有任务的,他们必需执行副将交办的抓捕萧熏儿的命令。可那天在夷花岛,明莹的表现让她感觉奇怪,不仅任由小夜救走了一直想杀的凌冬,还放走了已被息力珠定住的萧熏儿。她真怕明莹这样的不作为会招致副将的责罚。
“明莹小姐,我们住到旅馆无所事事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先前说要到冥界找明源天尊修改凌冬和萧熏儿的命运也没有去做,这样传到基地会被怪罪吧?”白娱站在明莹的卧室门前许久,见明莹睁开眼睛,赶忙开口问道。
“白娱,我有分寸的。萧熏儿在重云山区被羊祁打伤吐血,我已命人取到血样,送副将化验去了。而且副将也同意了我的计划,暂时不杀萧熏儿。”明莹不满地瞥了白娱一眼,正色道。
“重云山区,当时凌冬是被羊祁打伤吐血,萧熏儿有吗?”
“有,她伤的没有凌冬重,吐得不多。你没看到,我却看到了。而且通过血清鉴定,已确认她就是副将大人要找的人。不过副将同意了我的计划,暂时不抓不杀。我们要利用她来钓大鱼,让小夜救凌冬就是我的计划之一。“
“原来是这样,可小夜和凌冬去了月球后,你并没有派人跟踪,这样有用吗?”
“当然有用,这个将来你就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益。“
“行,你不说我不问,只是我们就这样在旅馆呆着吗?“
“不,小夜和凌冬去了月球,很快会回桑格达拉,我们必须要盯紧。具体任务很快我就会下达。“
“好,我知道了。只是那个凌冬跟萧熏儿的关系牢不可破,你觉得她会爱小夜吗?”
“他爱不爱没关系,只要他将小夜留在身边就好。”
“他若不爱小夜,怎么可能将小夜留在身边?”
“这个你不用担心,凌冬和萧熏儿都是热心人。他们知道我在追杀小夜,是不会拒绝让她留下的。只要小夜不去触碰凌冬的底线就行。”
“凌冬的底线是什么?”
“就是他和萧熏儿的关系,他不可能抛弃萧熏儿!疏不间亲,小夜必须有包容之心,必须与萧熏儿搞好关系,谋求三位一体,而不是去排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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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贝家自贝小静被天王捉走,并得知会被血祭帝旗之后,人人心中不安。庄主贝独秀和胞弟贝独善忙于筹划营救之事,心头压力山大。贝小静之母,贝独善的夫人殷氏更是每日以泪洗脸,伤心欲绝。而亲眼目睹贝小静被天王大手开捉的贝卓良则日夜酗酒,愁苦不堪,有时甚至老泪涕零。
在贝卓良的心里,贝小静已是最出色的贝家后辈,是人世间的一颗璀灿明星,也是他心中的未来和希望。他从心底对能有这么个侄孙女感到自豪和欢慰。
只是,世事无常,祸福难测,转眼明星变流星!小静的光芒未能照耀他多久,便行将消失。而他却根本无可奈何,无力搭救。
“小静,小静啊!”贝卓良心中苦涩地呼喊道,握住酒葫芦的手剧烈颤抖。
“都怪叔公,都怪叔公!叔公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捉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小静,叔公心中有愧,有愧啊!既然无法救你,叔公便用酒将自己淹死算了。“
”叔公真的很疼惜你,你还这么小,前途无量,举世无双。你要是能够平安归来,叔公那怕便死也无所谓了。你叔公这么没用的人早该死了,而你却不该这么短命,你不该这么短命的。”
……
……
贝家庄庄门口的一块石板上,贝卓良一边自怨自艾,一边不停往口里灌酒。不远处的庄门守卫柴虎和华胥不时望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的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他们都不想上前劝慰,因为他们劝过了,根本没用。
贝独善和贝独秀这时却在庄中大厅枯坐,他们的夫人都在,连贝小松也在。
这两个月来,贝小松也是郁郁寡欢。他没有再出门去玩,而是每天选择留在父亲和伯父身边,希望能听到他们对营救小静的一些表述,以此判断姐姐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而实际上,贝独善和贝独秀话特别少,大多时候都在沉默。能够让小松衡量的只有他们忧郁和无奈的表情,这让小松先是失望,继而绝望。
“姐会死,姐真的会死!爹和大伯显然没有办法救她!”每念及此,小松总能想起姐姐小静对自己的诸般疼爱,热泪因之滑落。
……
……
“哥,宗敏他们的眼线遍及全球,若加上情报交换,凌盟主和萧女侠无论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会被人当重大新闻广为流传。可时间过了两个月,他们竟是杳然无踪。按照宗敏的说法,他们应该是离开桑格达拉了。可这样一来,小静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听到贝独善的话,殷夫人的眼睛又红了起来,一脸悲苦地说道;“是啊,大伯,天王联盟军横霸天下,连十大门派都归降了,还有谁能从他们的手上救人,我们小静,我们小静……真的是死定了。”
贝独秀摇了摇头,沉吟道:“先别泄气,再想想,或许……或许会有办法的。”
贝小松腾地站了起来,决然道:“我去找大哥哥和大姐姐!”说完便要往门外走。
“等等,你别胡来。”贝独善开口叱道。他怕贝小松真的说走就走,然后遭遇不测。小静就是因为私自离开而出事的,悲剧不可以在小松身上重演。
“为什么?”贝小松问,声调粗犷忧急,带着一种不愿屈服的执着。
“不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去。”贝独善说道,声音变得冷厉。
“是啊,小松,现在外面这么乱,你出去了,再出点事怎么办?”殷夫人见贝独善过于严厉了,忙插口柔声劝道。
“你们既然没有办法救姐,那就让我去,让我去找大哥哥和大姐姐。只有他们能救姐姐!”小松昂着脖子嚷嚷道。
“好了,小松,天空地阔的找人不容易,连十大门派的情报机构都找不到,你能怎么找?你就别添乱了,好好呆着吧!”贝独秀开口了,也是一脸端肃。
小松不敢违拗,眼光紧了紧,而后默默坐回了座椅。
却在这时,门卫柴虎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庄主,翠寒山伤心观李蔷薇观主前来拜访。”
“翠寒山?李观主?这是……真的?”贝独秀脸上动容,略作沉吟,问道。
见柴虎点了点头。贝独秀望向了贝独善,神情越发激动,还有些呆愣。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名重天下的李蔷薇会到贝家来的,虽然贝家的曾祖姑是她的恩师。
“大哥,翠寒山……翠寒山那可是曾祖姑的居所!李蔷薇是……是曾祖姑的唯一弟子。她竟然会到我们家来。”
“是啊!独善,快,我们快出去迎接。会不会是,是曾……曾……萧女侠让她来通传消息。”
“对,对,快走!”
兄弟俩随柴虎出了大厅,快速走向庄门前。
庄门外这时正伫立着一个老妇和十一名素衣女子。那些女子虽说一身素衣,却亭亭玉立,飘逸绝尘。而老妇人更是红光满面,神韵仙姿。那怕已经满头白发,那怕历经沧桑,满脸皱纹,也掩不住她的风华绝代。
贝独秀和贝独善连忙上前见礼,甫一照面,便觉眼前一亮。心中均道:“曾祖姑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美冠天下。想不到连她的门人弟子也是个个绝色,美丽脱俗,真是难得!曾祖姑真是了不起啊!”
这时,李蔷薇却已向他们点了点头。
贝独秀忙开口道:“晚辈贝独秀拜见李观主。”
贝独善也开口道:“观主能够光临寒舍,真是敝庄之幸,蓬荜生辉啊!”
李蔷薇轻啟贝齿,诚恳道:“蔷薇蒙师门深恩,早该前来拜访了。”
贝独秀见其提到师门深恩,有些感动,立刻欢声道:“李观主名倾天下,晚辈甚是敬仰,快请到庄中奉茶。”
贝独善也欢喜道:“忽听观主光临,晚辈和大哥真是喜出望外,好生感谢观主的垂顾,快快请进!”
李蔷薇又点了点头,在贝家兄弟的引领下向庄内迈步,她身后众女子也紧随而进。
到了大厅,贝独秀请李蔷薇坐了上座,李蔷薇也不客气。待众人坐定,便开言道:“贝庄主,外间传言,令侄女贝小静被抓了,不知具体情形是怎样的?蔷薇此来,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贝独秀忙拱手致谢,而后道:“小静被抓,晚辈与二弟正一筹莫展,有李观主相助,自是天大之喜,只是天王势大,要救回小静,希望却是非常渺茫的。”
李蔷薇笑意岑岑,说道:“庄主不必担心。天王虽然势大,但凡事都要看机缘的。只要我们筹划得当,就不愁救不出来。”
贝独善听得心中一喜,欢声道:“李观主说得是。”
他是真的欢喜,李蔷薇武功虽然不如凌冬和萧熏儿,却也是极好的了。而她竟能表现得如此主动和亲切,更让他看到了希望。
贝家兄弟的武功只是江湖末流,跟李蔷薇根本没得比。而贝独善更是知道李蔷薇是三清教主李汉史的女儿,又是曾祖姑的弟子,武功在百强榜排名第十三。而李蔷薇的父亲李汉史在天下人的眼里,更是仅次于须菩提祖师的修道强者,可谓天下第二。这样的人既然说小静有救出的希望,那就一定有希望。而他却也是希望她能这么说的。
他和贝独秀本以为李蔷薇的到来可能是受到熏儿的指派,前来传递消息。没想到却不是这样,虽然有些失望,但有李蔷薇真心相助,总是一大喜事。
李蔷薇的从容态度也让贝独秀心宽了些,他望着李蔷薇唯唯道:“晚辈愚钝,小静被抓于今两月有余,一味傍徨,却苦无对策,如今情形,不知观主以为应当如何筹措才好?”
李蔷薇又是微微一笑,轻声道:“贝庄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觉得应该多找帮手,共谋良策。”
贝独秀犹豫了一下,说道:“李观主所言甚是,只是这个有些难,贝家与凌盟主及萧女侠有些渊源,若他们在,便可引为依靠,可要找到他们绝非易事。而在他们……及观主之外,贝家再无帮手可求。”
李蔷薇颔首,沉吟道;“我的侄儿李湘不仅与凌盟主、萧女侠论交,还与无极门原掌门邹清及其孙女邹小婉结亲。不如我们前往无极门,求得他们相助营救小静如何?”
贝独秀喜出望外,说道:“如此甚好。”
贝独善也脸现喜色道:“李观主,让你费心了,我们感激不尽!”
李蔷薇点了点头,微笑道:“两个月后,天王联盟军会在玄天圣教广场拿小静血祭帝旗。玄天圣教在君华城西郊,无极门在君华城东郊。我们赶去无极门和李湘他们会合,再设法探寻小静的关押之所。这样就算探寻不到,也方便到时就近前往玄天圣教救人,双管齐下,两不耽搁。”
贝独秀和贝独秀齐都点头,说道:“好,但凭李观主作主,我们就去无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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