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很多,服务员忙得一头汗,不断的将食物端上来,店面还是挺大的,来回到处跑,也没有多余的空桌,于是秋滕靠窗和秋落一排,极年站着没动,迟抲麟努努嘴心里吐槽了几句往坐到靠窗的位置,然后扬起善良叔叔的笑。
但是秋滕却时不时的往极年脸上看,但他都是匆促闪烁的快瞥,说不定看这么多下都没看清。
极年皮肤依旧白的透亮,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比以前面部线条要柔和一些些,可舒冷的气息还是存在。
那些女孩子看了心动不已,脸红心跳的。
他受了一些小伤,但对极年而言是无关紧要的,迟抲麟似乎忘了这件事,秋落垂眸,看起来有些困顿。
秋滕感觉气氛很怪,他看了看精神不好的爸爸,有些担心。
这么热闹的店,他们这一桌却安静的像没人似的。
还是迟抲麟出声:“秋落,极年不是给了你药吗,吃下去应该好受点。”
开了个头,秋梧深抬起头,动作一顿一顿的略微僵硬,连带着头发都萎靡不振:“嗯。”
看着药丸,皛菜血,果然这两种很重要,一口咽下问:“还有什么成分?”
这还没到冬天,气氛就这么冷,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话都是冷淡的,迟抲麟转着眼珠对小滕说:“是不是很没趣?小滕以后要多笑,可不能这么面瘫哦。”
秋滕清澈的眼睛盯着他,没回应。
迟抲麟也有些头疼了:“你们太闷了,好无聊好无聊,能不能活跃起来高兴起来。”这么大年纪还在撒娇,也是夺了不少人的眼球看来。
极年眉头都没皱一下,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
“还在研究。”
秋滕偷偷地扯了一下秋落的衣服,黝黑的大眼睛在问他是谁啊。
迟抲麟抢着回答:“他和你爸爸是同居人哦。”
笑嘻嘻的十分不正经,秋滕惊讶的睁大眼睛,秋落皱眉,极年漠然。
小家伙看了看两人,可是感觉不太像啊...
“解药还没制造出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忽然迟抲麟疑惑的看着极年:“我所知道的这类人里,都不能活过十年,你是例外,从成年才开始爆发,按理说你不可能撑到现在,嫁鸠缱绻的确有本事,这么多年了,她一种对应力量的药都没有制作出?”
极年没有透露这些秘密:“不清楚。”
迟抲麟吸了口气,有些不乐意了:“那你来坐着是干嘛的。”
还以为极年会立即走人,没想到他还稳坐不动,虽然看着秋落,可那眼神似乎是散的?
秋落心道可能是他看错了,又或者他是不想看自己。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这是你们点的单。”
面和套餐上来,迟抲麟闻着香味:“不错,极年你真不吃点?”
极年:“嗯。”
迟抲麟:“那我点一份套餐。”
秋滕瞄着极年,在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冷酷,迟抲麟瞧着他的样子好笑的问:“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怕?”
秋滕摇头,童言道:“叔叔脸色好白,是贫血了吗?要吃饱身体才能变好。”大大的眼睛里包含着担心和关切。
让秋落和迟抲麟意外的是极年回答了:“不饿。”
而且比起他,秋落的脸色是最难看的。
“有新的药,我会拿来。”极年冷然起身,秋落敛目没有挽留。
迟抲麟耸耸肩,制冷人虽然走了,但寿司也是冷的,还好有汤。
发出一声喟叹:“秋落你吃这个药多久了。”
秋落:“四次。”
秋滕仰起头:“爸爸你生病了吗。”
吃了药他脸色好转,但外表再怎么伪装,疲惫的心理只会不断被腐蚀。
在看向小滕的时候,他的眼睛才有点神光。
而一个人通常也都是愣神。
“是什么钥匙?”秋落脑海里描出一把钥匙的形状轮廓。
迟抲麟一口一个寿司,咀嚼的腮帮子鼓着,很滑稽:“他妈妈留下来的那个。”
秋落又陷入沉默。
他不想提过去,迟抲麟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欠扁,还是有个度,擦了嘴巴笑眯眯的:“明天的飞机,我先走了。”
“一路顺风。”
秋滕挥着小手:“迟叔叔再见。”
“诶!真乖,我都想领一个孩子了,但太麻烦,不适合喜欢玩的我,哈哈。”
又剩下秋落和秋滕。
“爸爸,迟叔叔也要领养吗?”
秋落微笑的摸着他的头:“他开玩笑的,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看别的好吃的。”
秋滕点头,嫩嫩的皮肤水灵灵的,看得那些母性大发的姐姐们像捏一把。
天已经黑了,下班的人越来越多,秋落抱起秋滕,走在人潮队中。
......
把孩子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秋滕脸上有笑容,今天玩得很开心,也做了美梦。
秋落轻轻关上门,眉头倏然一沉,嘴角流出血来。
他虽然有异能,但这才第二次使用,身体衰竭中根本受不住这种力量,他摊开手,药丸完好无损的在手掌中,假意吃的时候划到了袖子里,他打车将这药丸送给那几个研究人员,并询问有结果了没。
他们没有沮丧,反而激发了斗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屈的战斗力:“有一点了,你再等等,我们一定会彻底给你对比出来成分的差异!”
秋落浅笑:“辛苦你们了。”
树影婆娑,灯影幢幢。
渐渐的他的背弯曲,从轻微到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疼痛,皮已经薄到可以看到下面的红色。
血是咸的,吃了几颗血丸,他逐渐分不清是谁的血。
只觉心头很难受,他说的没错,自己撑不了多久,小滕还没有长大,又要让他失去亲情,于心不忍,可又无能为力。
心境凉漠的等着血将身体的营养吸收殆尽,留下一具干枯的身躯,真到了这一天,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休息,就能和家人团圆了。
他双脚无力的拖着,忽然身体前倾倒下,眼神逐渐暗淡昏迷。
嫁鸠缱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动怒,生气皮肤会变老,于是她勾起笑容,很渗人,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又把药丸给他,嗯?”
极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他快支持不住了。”
“我看你才没多少时间了。”嫁鸠缱绻危险的眯着眼:“你明知道他会浪费药丸去研究,还是给了他。”
极年淡淡道:“药丸的效果对他而言大打折扣,或许他能有其他办法制出解药。”
“切,要这么容易我费那么大劲做什么。”嫁鸠缱绻自信就算是极墨都不可能制作出与血异能克制的解药。
极年就像沉睡了一样,呼吸很浅,嫁鸠缱绻知道他没有睡着,已经许多年没有真的入睡过。
坐在餐椅上,轻声道:“我很感激你的妈妈,如果不是她,我活不到现在,当时我被世界性的组织追查,好不容易避开风头,你家的情况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后你妈妈去世更是让我始料不及,迟家的权利大到你想不到,他们想要压下来,没有几个人能得到证据,我也没有那么强的势力和钱去调查,之后我知晓了事实,却依旧瞒着你,让你和秋落在一起,我真诚的对你说一声,抱歉。”
极年半阖着眼帘,浅蓝的光在瞳孔周流转:“谢谢。”
流泻的月辉洒在窗台上,那儿摆着一盆盛放的蓝莲花。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极年眉宇轻拢,感受着流动的血,秋落的异能和他算是同系,时而会有共鸣。
他的血反应并没有秋落的强烈,算是在沉眠前期,已经起不了多大波澜,秋落最痛的时候也还没来。
即使早些年发现,也并没有克制的办法。
“咳咳。”嫁鸠缱绻忽的咳嗽起来,后脑勺感受到一双视线。
极年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不要勉强。”
嫁鸠缱绻淡笑:“没事,我比你活的时间长多了,不差这几年。”
“你今天出门要查的事情清楚了。”
嫁鸠缱绻:“嗯哼,就是秋落,他也没刻意隐瞒,所以一下就查到了,只是不知道他要这些是给谁吃的,一颗三千,他要五百颗,一百五十万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你说卖不卖?”
极年:“这是属于你的权利。”
她摸着下巴思考:“虽然生产这个很难,但给了他五百我也还有二百多,行吧,忽然觉得我要价太低了。”
极年保持沉默。
“秋落领养了个孩子,肯定是做好继承的准备,你打算怎么做,秋落肯定知道滕光背后是我们。”
“不重要,你来处理。”
嫁鸠缱绻觉得自己的气都叹完了,真是甩手掌柜。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准备继续去研究,可浑身一软,又坐了下去。
她捂着额头:“还差一点,之后就是等待时机。”
极年沉眸:“你去休息,我来。”
嫁鸠缱绻也不逞能,进到房间脸朝下扑在床上,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似乎一点压力都没有。
他进到实验室,先拿起各种文件图片看,两张血球异变迹象图对比。
随后才戴起手套,开始配对试剂。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需要对照异变的原因,还要跟着变化趋势去配药,这不是说轻微调整就行,异能以压榨身体能量为活动中心,每使用一次,要不就减少某种物质,要不就突变完全不同的问题,那就代表又要重新再检验,但之前研究出来的也不是说毫无用处,初始的人就能够用此压制。
萧肃鸣的电流异能,与静电有关,于是从这块入手。
虽然他不需要了,但世界上,肯定还有同属性的人。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