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下,开始靠近太南山。进百丈之后,真正到了山前,而后方才开始降下身形,落在了山脚下。
与昨日前往天纵山的情形很像,不过这次是众人主动现身,且有一点不同,将众人围住的全是八阶以下的妖兽,与传言一般,此山无王!
众人将猴王推出来与众妖说明来意,栖梧仙子便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
领头的七阶巅峰大妖领了玉简登山而去,余下众妖则继续围住武棂等人。
“死猴子,你说这太南山的妖王们究竟出甚么事了?不会全被杀了罢?”等待的空挡,琥剑向猴王传音问道。
武棂、蒗笙、奚空等人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对于被围住的情形毫不紧张。
猴王亦是舒服地半躺在草地上,听到琥剑的传音,懒散地抬抬眼皮,传音道:“本王没问过那疯子,不知,不知。”
“……真是无趣。”琥剑撇撇嘴,听了这话,所有兴趣都被耗没了。
等待的众人、妖很是随意,围住他们的众妖却很是紧张,许因为没有妖王镇场,许是能够察觉众人的不凡。
所幸等待没有多久,领头的七阶巅峰大妖回来,挥手散去紧张的众妖,而后向众人伸手做请,亲自引路上山。
“得,又要爬山了。”琥剑心中暗暗吐槽,脚下却不停留,紧跟着众人。
没花太多时间,众人飞越过几座荒林、几处断崖,来到架于云海之中的一座洞府之前,而后跟着那大妖飞近。
此间洞府的确在太南山中,只是此山高且险,到了这个高度已是孤峰一座!
“忘归窟?不对啊!他不是疯子么?还记得给自己的洞府题名?”看到府门正上方的三个镌刻山壁之上的大字,琥剑当即向猴王传音问了起来。
“准确的说,他是时醒时疯。”猴王传音懒懒地道:“你们运气不错,本王没记错的话,这几日正好是他神智正常的日子。若是遇上他疯魔的时候,准叫你们大开眼界,下辈子也忘不了。”
……
武棂等人也看到了那三个大字,不过并未言语,跟着那大妖来到了洞中。
洞中采光不错,且有草木茵茵,清水静潭,怪石假山,活脱脱的一处凡人宅院,不想竟是修士洞府之地。
跟着那大妖在洞府中弯弯绕绕的行了片刻,最后在一座挂匾无字的大厅前停了下来,随后请众人自行进入,那大妖则退下两步,转身离开。
众人看着那奇怪的门匾,一时停驻不前,感觉有些好奇。
事实上,这一路进来,众人已见过不少类似的匾额,尽皆无字之匾。
众人无言,暗暗交流一个眼神,彼此小心谨慎了一些,抬脚行进其中。
来到厅中,一眼便见一位身材高大的修士闭着双目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身黑袍落地,乌发缭乱,脸上戴着一方黑色面具,正将整张面容牢牢遮挡在后。
众人相视一眼,栖梧仙子拱手行礼,正待言语,他却率先开口了。摆了摆手:“仙子之名,本座也曾耳闻,此间不必多礼。既是有事而来,便开门见山的说事罢。”
这是一个怪人!众人如是想道。
随后相继将目光转向栖梧仙子。
栖梧仙子略作沉吟,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片刻才听她说道:“阁下在此修行二十余载,不知可曾见过一位问心一族的魔修来过太南山地域?”
说着又仔细描述了一下所寻之人的身形容貌,而后略显期待的看着那怪人。
“问心一族……”那怪人低喃一声,沉吟不语,并未立刻作出回答。
武棂闻言,转目看了栖梧仙子一眼,未曾想到她原来还与问心一族有关系。
蒗笙亦是看了栖梧仙子一眼,并不言语,眼中的意味与众人皆不相同。
片刻,那怪人摇摇头道:“只怕要令仙子失望了,本座未曾见过此人。”
“这……”栖梧仙子一阵失望,目光炯炯地看那怪人两眼,只得失望告辞。
众人未做停留,随后便出了洞府。
前前后后,众人在洞府中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盏茶,除了栖梧仙子,其他人一句话也从未说过,即便是栖梧仙子与那怪人说过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离了太南山主峰,众人继续南行。傍晚之时,方才出了太南山的地域。
再往南,却已经不属于荒原山脉了,而是魔域腹地,魔门的领地。
这一夜宿于太南山野,武棂将小屋取了出来,各人选了卧室,各回各屋。
武棂在自己屋中打坐修炼,纳戒忽然一亮,一枚传讯玉牌自行飞了出来。
“居铁?”武棂双眸一睁。
紧接着只听那传讯玉牌之中传来居铁的声音,镇定之中似乎有一丝惊骇。
“你在哪?可与巫族之人一起?”
武棂没有多想,回道:“我现在魔域境内,太南山南向的一片山野之中,二哥奚空与我们一起,怎么了?”
“魔域境内!”居铁的声音里蓦然一惊,随后只听他急促地说道:“千万不要去罪恶之都……”
武棂听的一愣,随着慢慢听居铁的讲述,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略作沉吟,暗自计较一番,快速地与居铁讨论一番,而后便收了传讯玉牌。
看着手中的玉牌,武棂眼中的神采前所未有的凝重,兀自呢喃一声,“青沙魔洞疯了么……”然后赶紧跳下床榻,穿上靴子,几步冲出卧室去。
武棂来到蒗笙卧室,却不见蒗笙在卧室之中,心念一动,当即沟通了小屋之灵,随后却发现蒗笙在栖梧仙子屋中,似乎正与栖梧仙子争论着甚么。
武棂并未惊动两人,本想撤了心神,栖梧仙子的一句话却直往武棂脑海中蹿去,如雷声一般在脑中轰隆作响。
“他是你的父亲,即便从未尽过一日父亲的责任,但也依旧是你的父亲。你可以不认我,可以不认他,可以不认可自己问心一族族人的身份。但是,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栖梧仙子苦口婆心道。
蒗笙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你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难道还不明白么,或许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不可能!”栖梧仙子显得有些激动:“圣王不可能推衍错误。此去南行,必得其果。南行之极即为太南,正好对上你的出现。大哥当年定然到过太南山,因此你才会出现在荒原山脉之中!”
见栖梧仙子似欲疯魔的状态,蒗笙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那是血脉的纠缠么?蒗笙心中自问,答案是肯定的。
蒗笙眼中的冰冷色彩开始悄然散去,被一股温暖占领,“姑……”想喊一声姑姑,舌头却像被打了结。过了好片刻,方才平复心绪,蒗笙轻声地说道:“姑姑,不用再找了,他若是还在,终有一日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栖梧仙子呆住了,直愣愣地看着蒗笙,慢慢抬手将面纱揭下,露出那张似能令星月黯然失色的容颜,眸中的晶莹默默流淌,晶莹里似有一轮圆月。
“你……终于肯定叫姑姑了!”
……
武棂木然坐在榻上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多到甚至最后都不记得想了甚么。
半个时辰过去。
武棂心绪平复,通过小屋那弱小的半步仙兵之灵将众人一一叫到了中厅,而他则独自一人在厅中已等待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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