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平和在韩沛尧的日子里是弥足珍贵的，今天是周希灿在他家里住的第一天。
还没到六点，他已经是早早的起了床，做好早饭，收拾好厨房，才去叫了她起床。
“小灿，小灿！赶紧起床了，你看看都几点了？”
周希灿好不容易睡个舒服的觉，感觉眼睛刚刚闭被叫醒了。
“恩……恩……”
她的动作又慢，以至于等到他们出门的时候，韩沛尧已经是迟到了一个小时了。
“你看看你，还说叫我起床，你连自己都叫不起来。”
“行了，行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你担待一下嘛。”
她不接话了，心里还是挺想她能多住几天的，那个屋子，只有她在的时候，他才感觉那像是一个家，而不是一个聚集地。
“你今天几点下班啊？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下了班去找房子，可能晚一些回来的，你不用等我。”
“哦，那好。”
不知道为什么，韩沛尧现在一点儿去班的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才能阻止她搬出去。
y市警局
“头儿，那个谁的老家我查过了，离咱们这里不远，也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咱们队里的车轮胎该换了，要不明天去吧，明天是周末，正好可以用车。”
反正那些尸体已经再山里那么多年了，也不急于这几天，明天明天吧。
但是有一件事，他必须今天完成。
“先去把王绎他们押送到总局，省的夜长梦多，他们的罪，早该担了。”
“得嘞，头儿，那我们去吧，你不是说还要去看一下王华鹏的现场吗，估计赶不及回来，反正我也没事。”
简之言总是觉得林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的，还是再去探查一下较放心。
“行，你们去吧，对了，叫刘平生，他道行太浅了，多让他练练。”
“没问题，头儿，对了，头儿，老马说，他今天跟你一起去王华鹏家里。”
老马是不出现场的，但是这个犯罪现场，说白了，也是换个地方得停尸间了，不算得的现场。
简之言好说歹说，总算他是同意和他一起去了。
王华鹏的住的小区既偏僻又老旧，一般的有钱人是绝对不会在这里买房子的，而且一买还是整栋楼。
林洋说他是从王沪深之后，才开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那之前，他也一定有过这些，但是查起来可难了。
不一会儿，简之言已经来到了王华鹏的家里，一进门闻到来一股凝重的化学试剂的气味。
第二次来到案发现场。
之前为了弄清王华鹏的具体死因，在整间屋子里都寻找了他的血迹，却发现窗户的那个图案。
他们以为那个图案是血液和红颜料的混合物，结果检测了才发现，这里面没有一丝血液的成分，百分之百的全是红色颜料。
凶手把颜料调成血液的颜色和浓稠状，是为了假装血液吗？那为什么不用死者本身的血，还要费尽心思得去调配？
再者，如果那些都是颜料，那死者损失掉的那些血液都去了那里？
简之言这几天都在想这些，所以今天才来到了这里勘察。
“简队，你说说，凶手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垃圾都藏在沙发下面呢？藏那件带血得衬衣还情有可原，但是那些生活垃圾，为什么也在那里？”
这一点简之言想了好几天，还是林顾提醒了他。
“因为脏。”
“因为凶手认为死者是大奸大恶的人，他的一切东西都是脏的，而那些东西都不配出现在他（她）精心布置的那个现场里。”
如果不是为了必要的消灭证据，那凶手这样做的唯一理由，是――强迫症，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强迫。
“那，头儿，这个凶手也真的是够恶毒的，临死了还让死者和一堆垃圾在一个屋子里，啧啧。”
他杀了王华鹏，这个房子成了他的作品，但是王华鹏的一切，他都觉得肮脏，所以他才会把死者得东西都收拾起来。
“简队，你快来，看这里！”
之前来勘察的人多，但是因为人多，所以有些需要特定角度才能看见东西，往往会被遮挡住。
“简队，你看，从这里看过去，从这个符号里看过去的，是哪里。”
那个符号，虽然时凶手为了模仿黑百合才画去的，但是形状与其有特别微小的差别。
这个差别一定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才简约得地方，每一笔，体现得都是凶手的内心。
所以，从这个符号里看过去的地方，也一定有他的意义。
“从这里看过去，那里是……”
墓园。
而且是一个很久之前的墓地，里面的墓地很便宜，便宜到有些街头流浪汉死了之后，如果有好心的人，都会把他们葬到那里。
那里更像是旧时的乱葬岗。
“那个凶手是不是想表达，王华鹏是一个贱人，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配有这些财富地位，只配和无名流浪汉葬到一起。”
虽然这样也说的通，但是简之言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漏洞没有补平。
缺少点儿什么。
“流浪汉有的也只是因为生活所迫，也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看看这个王华鹏，有那么多钱，还不如人家呢。”
他们又去看了那片被凶手掩盖起来的垃圾堆。
里面还真的是什么都有，包罗万象用在这里，一点儿也不为过。
等等。
王华鹏刚刚搬到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齐全的东西？
按道理说他这样地位的人，不会用这个房子里的人以前留下得东西。
这样的话，那些东西，是不是属于他的？
“老马，还是辛苦你了，带几件回去检验一下，看看是不是死者家里的东西。”
“是，简队。”
老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从里面挑出了不应该或者现在不应该在死者房子里的东西。
其实他的身手在队里也是数一数二得，要不是几年前未婚妻去世给他的打击，他现在一定也是缉拿罪犯的一个好手。
回去的路，还没出小区门口呢，简之言在车问他。
“老马，还是不行吗？”
老马一愣，他知道简之言问的是什么，但是他是过不了这一关，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心结。
“简队，你别管我了，我这样也挺好的，不拿枪，也不会被枪指着头了，挺好的，多安全呐。”
他说的嘻嘻哈哈的，如果不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几年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
但是简之言不信。
次王绎逃跑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拿起了枪，差最后一步，他迈车了。
只是还差一点，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和书信纸做伴，也不能这样，这样是埋没了他。
“你心里有数好。”
简之言把车掉了个头，却发现在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周希灿。
“老马，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晚再去局里。”
“行，那简队，我今天检测完，明天告诉你结果。”
简之言从车下来，看见她满是愁眉苦脸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赶出家门了呢。
“周小姐？”
她猛地一回头，看见了简之言冷峻的脸露出了温和得微笑。
“简队长怎么在这里？难道这里也有……”
其实他们还是很有缘分的，随随便便挑了一个小区能遇见他。
缘分？
自己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个词了。
“来工作，周小姐呢？”
“我来这里找房子，这样的老旧小区都较便宜的，所以来这里看看。”
找房子？她跟着走的那个男人，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吗。
“周小姐的朋友看样子条件挺好的，你们？”
她看他的表情才明白他说的是韩沛尧，其实不止他一个，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是常常有人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男朋友。
“他是我一个朋友，总不能老是麻烦人家的，还是自己租的房子较好。”
原来不是男朋友啊，害他白白憋屈了一晚。
“但是，周小姐，我劝你不要在这个小区里租房子，这个小区，刚刚发生了一个凶杀案，不太安宁，还是换个安保条件好一些的，较好。”
凶杀案？不是吧，自己的运气怎么那么衰阿，还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便宜的房子，还是和凶杀案在一个小区。
“我朋友倒是有一个空房子，周小姐有时间倒是可以去看看。”
“啊，那谢谢简队长了。”
“不客气，周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左右我现在也下班了。”
“我要去以前住的地方把东西收拾一下，之后好搬家，简队长之后不用回警局吗？”
“不用，那我和周小姐一起回去吧，天晚了，免得再出现什么事情。”
她这个运气，才几天，什么事情都让她遇了，她可不敢装大方的让简之言回去，那个地方她还有着阴影呢！
“那多谢简队长了。”
简之言巴不得呢。
二人打车来了周希灿以前住的小区里。
“简队长，要不在前面停下吧，我去画材店里买点东西，反正这里离我家很近了。”
“行啊，师傅，前面停下吧。”
这里是周希灿经常来的画材店，这里的老板之前停业了一天，今天总算是碰他开业了。
“老板，你这是要搬吗？怎么进了那么多货啊，还全是这样的暖色系的。”
一进门，看见了满地堆积的都是成箱的颜料，老板好像是没有料到这个点还会有人来，一听见这个声音，还被吓了一跳。
“哎哟原来是小周老师，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我明天带学生去写生，这不，来补点装备。”
“好好好，小周老师你随便挑，给你打八折，我先去后面忙了，你挑好了，自己付账可以了。”
“好啊，谢谢王老板。”
这边周希灿挑的热火朝天的，而一边的简之言，却是发现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