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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休整之后,范潇便与雪静依依不舍分别,继续出发前往襄阳。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到达襄阳时,已经是崇祯十四年正月底。得知杨嗣昌已经将行辕迁往重庆,范潇决定在襄阳休整队伍,然后再奔赴重庆。此时凭借一首《汉终军》外加武状元的名号,范潇的名字早已经为官场熟知。作为崇祯帝眼中的红人,又是恐怖组织锦衣卫的一员,外加此次的钦差身份,襄阳城的官员自然是不敢怠慢,当下出城迎接范潇。
此时襄阳知府王承曾,署襄阳事李天觉,推官姜曰广等人在城外等候,却见范潇白袍银甲,率君子营千人马进抵襄阳。千余士卒亦人人身着镶嵌着铁片的青色布甲,显得衣甲整齐,精锐无比。而将校俱穿上好衣甲,一个个头戴高顶宽沿六瓣铁盔,上插红缨,身披对襟紫花罩甲,胸前一面熟铜护心镜,双臂裹精钢臂缚,下面是绣着云蟒的战裙和皮靴,腰悬佩刀,好不威风。更为让人心惊的是,范潇的这千人马,军容齐整,不发一声,一看就不同于普通的散兵游勇。
城内有襄王府,座落在襄阳城的南面,当晚襄王朱诩铭设宴招待,一连大宴数日,转眼进入二月。君子营在此已经休整数日,范潇便另所部收拾,准备于七日后出发。
二月初四日晚,夜漏四典,襄阳城内突然一片鼎沸,不知多少人在呼喊,隐隐夹着一些撕杀的声音。接着城内火光四起,更是一片鸡飞狗走。城内燃起的火光越来越多,最后更有若烟火烛天,便远在十数里,也是清楚可见。
“何事!”范潇闻声而起,大惊失色。
“报大人!襄阳城内火起,据说是流贼攻入城内,一片慌乱!”
“不可能!”范潇听报,惊出一身冷汗,襄阳是杨嗣昌的大本营,钱粮兵器都存于此,若出了事故。“赵豫,李建鹏,高超,高顺治!你们四个,各自带五百人,赶往四个大门,关闭城门,任何人敢开城门,斩!卢象观和陈坦公,带五百人,去城中巡视,查探情况,稳定局势。卢象晋和范岳随我去襄王府。”范潇分析之后,断定必然不是流贼大军进城,否则杨嗣昌的围堵大军和周围州县不会没有察觉,更可能是流贼派小股人马混入城内趁夜制造混乱突袭,不过此刻必须赶紧让城中镇定下来并稳固大门,否则必然大乱。范潇安排之后,立马带人赶往襄王府。
襄阳城正乱成一锅粥,不断有流贼策马从“西成门”冲进来,众官兵百姓到处乱跑,毫无抵挡之力。 众襄阳百姓或是拖家带口,逃出城去,或是紧闭房门,全家抱在一起抖,天降奇祸啊,怎么流贼突然就进城了?听还是献贼,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也有一部分地痞泼皮,或是对官府不满,早就想投贼的人兴奋起来,跟着在城内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此时襄王府上下惊动,襄王朱诩铭更是急急起身,带了贵阳王朱常法,福清王朱常澄一起登上端礼门观看,见城中乱成一团,到处闻听流贼进城的声音,个个惊得面无人色。
正在惊慌中,却见兵备副使张克俭,襄阳知府王承曾,署襄阳事李天觉,还有推官姜曰广等人,在一些官兵护卫下,往王府惶恐逃来,襄王如见救星,急忙让他们进入王府,又关好大门,挽住张克俭的手,惊惶地道:“众位爱卿,这是怎么回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襄阳知府王承曾大哭:“王爷,献贼进城了,现在满城皆贼,我们需快快逃走才是。”
襄王骇道:“献贼……进城了?他们不是在四川吗,怎么就进城了?”
贵阳王朱常法怒道:“四门皆有守将,他们人呢?”
署襄阳事李天觉恨恨道:“逃了,都不知去向了,这些匹夫,国家养兵又有何用!”
福清王朱常澄急道:“我们也逃吧,留在城中也是等死,对,我们可以顺着浮桥北上,进入樊城。”
推官姜曰广摇头道:“逃不了,现在满城是贼,官兵皆尽溃散,我们一出去就被捉住,唯有紧守王府了。”
众人心下更慌,襄阳数干官兵都散了,靠王府那数百校尉有用吗?
襄王老泪纵横:“天亡我也。”
姜日广此时倒镇定了下来,道:“王爷您别急,此时我们赶紧派人去寻范潇,他的千兵马应该驻扎在一起,并不会混乱,让他来王府护卫!”
“在下已经到了。”范潇在门外听见姜日广的话,便急忙走了进来。
“范将军,救救本王啊!”襄王好似看见救命稻草,一把抓住范潇。
“要想活命,就听本将安排!我已经派人去四门看护,同时派人去城内稳定情况,请各位大人立刻派人去城里寻找兵马通知,此时混乱不堪,立刻让官兵全部前往四处城门协助我君子营保护城门,开门者斩!城内本将料定不会有太多贼军,而且其必攻襄王府!本将率襄王府护卫在此守护,击败城内贼军后便将安抚各处,迎战攻城贼军!”范潇沉着冷静,布置安排,各位大人也都冷静了下来,立刻派人前去通知。
此时正如范潇所料,城内贼军并不多。张献忠获悉杨嗣昌大营所在地襄阳城防空虚后,遂留罗汝才部牵制郧阳巡抚袁继咸部,自率精骑2000人,一昼夜疾驰300里,进抵襄阳城郊。
张献忠派义子张四虎率领老营精锐二十八骑来到西城门后,便拿出缴获的杨嗣昌拨文令符给官兵们观看,当时的兵备副使张克俭在场。见符验无碍,便启关让张四虎等人进入了城内。
张四虎领二十八骑入城后,很快便找到内应,于当晚四更天时制造混乱,到处放火,袭击驻防官军,同时还有城内的潘独鳌等人一起响应。
张献忠谷城起兵后不久,在玛瑙山大败,军师潘独鳌等人,还有张献忠的妻妾教氏、高氏诸人被俘,关在襄阳城监狱内。不料那襄阳知府王承曾是一个好色之徒,见教氏等人生得美艳,便动了心思。潘独鳌从中穿针引线,让其成了好事。这潘独鳌斡旋有功,因此也看管松懈起来,在监狱内逃出入,城中内乱,他便趁机响应。
一片混乱中,张四虎等人打开襄阳城西面的“西成门”,早注意到襄阳城动静的张献忠立时派义子张国兴和大将马选为先锋,率一千人冲入城内,而自己决定再观望一下,也正是这作为流寇的直觉,让他捡了一条命。
随着大军冲入城内,襄阳城更是恐慌沸腾,四面城门洞开,百姓争先恐后逃出。张献忠见局面如此,率李定国和孙可望发起冲锋,向襄阳城冲击。看着威武坚固的城内慌乱不己的军民百姓,张献忠得意万分,仰夭大笑:“哈哈,驴球子的,襄阳城终于落到老子的手里,老子二十八骑就取了城池,这妙计可不会差过那诸葛孔明。”
忽然,各门处传来大喊,“万胜!”声势雄壮,充满不尽的威武豪迈之意。
而此时,在内应指引下,尖声怪叫,纵马而行,要抢占各门的数十,数百的流贼马队,在城门处遇到了阻击。
此时的张献忠已经冲进了城门,却正好碰到了由赵豫率领来守护城门的君子营,君子营看见一伙流贼冲了进来,立刻组织阵型,结阵迎战。虽然张献忠等人有马,但此时在城内,却施展不开,被结成阵的君子营阻住。
“真他娘的邪门!”张献忠本想快速冲散这股部队,却不想这股部队出奇的顽强,竟然建制不乱拼死抵抗,将张献忠缠住。而且陆续有少量官兵前来增援,直觉告诉张献忠,大事不妙。
正在这时,率先进城的马选和张国兴狼狈的跑了过来,他们一进城直奔襄王府,却遇到了溃逃的流贼兵马,报说进城的张化龙去突袭襄王府,被一白袍小将一箭射杀。二人闻言大惊,慌忙撤退,通知北门的张献忠。
张献忠闻言大惊,忽然一声嘶鸣,远处有马蹄声响起,一个声音高叫着:“襄阳城军民百姓听之,君子营指挥使,定国将军范潇平定逆贼。通令全城,大军灭贼,众百姓立时归家闭门,勿在街市逗留,违者以流贼视之,格杀勿论!”为首一将白袍银甲望月枪,骑一匹白马,马前挂着人头,正是他的义子张化龙。
“撤!”张献忠一看,这下突袭成了自投罗网,再不跑命就没了,让马选和张国兴殿后,自己率兵撤退。范潇过来一阵冲杀,看张献忠一伙将要出城,搭箭便射,却被李定国发现,拉了张献忠一把,射中张献忠左肩,狼狈而逃。
范潇兵力有限不敢追赶,组织人手封闭城门,而后困住了殿后的马选和张国兴,二人皆被斩杀。待到天明,襄阳城便被稳定了下来。
对襄阳城的百姓来说,昨夜流贼袭击襄阳便如一场不真实的噩梦。好在这场噩梦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少年领军真是临危不乱,很快便击败了流贼,将他们赶出城外。
君子营守住了四门又在城内搜剿残余流寇,镇压趁火打劫的不法之徒。近午时街巷各处己经恢复了太平,一些溃散的衙役官兵被收集起来打着铜锣告知各街各坊城内己经安全,众街坊可以出门了。城内众人心安起来便对昨夜之事议论纷纷,各茶楼酒肆一营业便是爆满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尽是关于那少年将军之事。等逃到城外的百姓们纷纷回城时襄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当日平定之后,兵备副使张克俭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搬运搬运大批酒肉往君子营驻扎处犒劳君子营将士。而老襄王更是毫不含糊,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让张献忠突袭成功会是怎样的后果,派贵阳王朱常法亲自携带酒肉钱粮去君子营进行感谢。而襄阳士绅乡民也是慰劳不断,君子营一时风光无限。
而此时襄王府内,正进行一场丰盛的祝捷大宴。范潇等人在宴会上如众星捧月一般,唯独范岳的脸色并不好看。
却说老襄王在平定之后,对兵备张克俭与襄阳知府王承曾等大发了一通脾气,两人轻视守备,几乎害得他老人家全家丢了性命。张克俭与王承曾二人也知道这次险些丢了襄阳,几乎成了陷藩之罪。这失职陷城之罪完全可以要了他们的脑袋。
而且流贼怎么会进城?进城后城内还有官兵数千却毫无还手之力任由流贼肆虐差点陷藩王于死地,朝廷很难放过他们这些失职的官将。
如今朝廷对武将不敢动但对官们就不客气了,所以他们只能从范潇这里想办法。张克俭、王承曾将范潇请进巡抚府衙,希望范潇能够替他们在捷报上美言几句,言流贼进城后二官如何补救保卫王府并组织兵马配合君子营作战,当然这斩杀张化龙、马选、张国兴的功绩,他们不敢抢,只求范潇美言几句让他们保住官位。
范潇随皇帝在京城呆了几个月,在各位阁老和六部官员中间相交频繁,自然懂得这些东西,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与本地的官兵撕破脸,毕竟他还得留在襄阳和杨嗣昌一同作战。可范岳就不行了,年轻气盛嫉恶如仇,当时一听就变了脸,开口就讽刺本地将官无能,惹得范潇大怒把他撵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范潇一脸淡定的走出府衙,后面跟着张王二人殷勤相送,一看就是范潇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范岳铁着个脸却不敢发作,只好跟着范潇离开。
“大哥,你怎么能。”范岳一出府衙,就开了口。
“臭小子,慢慢学着吧。我又不白帮他们。”说着范潇狡猾的一笑,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十万两。我讹了他们十五万两的银子,他们又答应帮我给襄王要十五万两,咱君子营千将士以后有好日子过喽!回去通知弟兄们,今晚加菜,襄阳缠蹄,清蒸鳊鱼,牛油面,再让人去弄些襄阳黄酒,吃饱喝足,明天发银子!哈哈哈哈”
范岳生性耿直,被他大哥这一说,愣了半天说不出话,但终归觉得大哥这样不够光明磊落,于是一直怏怏不乐。
而老襄王那边,发脾气归发脾气,但也知道范潇不过是客军,以后还是得和本地的官吏打交道,张克俭与王承曾一通苦求,老襄王也就默认了他们的要求,又狠狠心掏出了十五万两白银。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