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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艾盯着生机消失的妇人满心的惆怅，随后叹了口气道：“你终于还是应了当年的誓言，如果报不了仇，你死不瞑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当年对你不起，如今你走了，我至少会让你闭上眼的，你累了一辈子了，也是时候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了。”
莫艾右手抬起，在妇人的脸上轻轻一拂，妇人的双眼终于闭上了，可是妇人解脱了，而莫艾又当如何呢？
“一个卑贱的人，又何必伤心？”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莫艾连忙回过头来发现，本来无人的座位上忽然有了一个人坐着，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师傅玄阴上人。
“不请自来，师傅你如此做法是否有些不妥。”莫艾冷漠道。
“你又何必为了一个蝼蚁而恼我？”玄阴上人对于莫艾的讽刺毫不在意，反而摇头问道。
“您老尊贵无比，又何必屈尊亲手诛杀蝼蚁，你不怕脏了手吗？”莫艾冷哼道。
“当然怕了，所以我没有出手，而是出声啊。”玄阴上人淡淡道。
“你！”莫艾气愤道，“师傅您来做什么，如今我也是蝼蚁之身，怕是没法伺候你了，如果弄脏您的贵体，我是不是也要躺在这里了。”
“如今的你，还害怕躺在这里吗？怕是巴不得我出手吧。”玄阴上人冷哼一声，“你如今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我再不出手，你就没救了。”
“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你不必操劳了。”莫艾面无表情道，“师傅你还是当没有我这个徒儿吧，徒儿每时每刻都在悔恨中度过，我已经受不了了，还是让我随缘吧。”
“难道你还不能看开这情爱吗？”玄阴上人皱眉道，“你还是随我走吧，此时出手还来得及。”
“师傅，你走吧。”
“天人五衰中的灵力之衰，自身灵力逐渐消失，衣表之衰，神色和精神开始萎靡，身体自然散发的光芒逐渐消退。智慧之衰，智慧开始衰退，以往度过的心魔会再次来袭。悟性之衰，参悟能力下降，道法不前，开始参不透事情。法华之衰，法华即是周身的气，气慢慢消散，力量逐渐消弱。五衰之后仙佛陨落，我多次强调五衰的危害，难道你还不肯与我回去？”
玄阴上人猛然站起身，一股惊人的气势开始酝酿，整个城市的空中，开始聚集大量的乌云，好似上天要发怒了一样。
“弟子已经决定了，求师傅成全。”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能强制带你回去了。”玄阴上人一脸睥睨道。
“我知道师傅法力无边可以助我脱劫，但是我更知道这其中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必须要我全力配合，您觉得强制带我回去有用吗？”莫艾叹了口气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儿，既然如此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玄阴上人叹了口气道。
“寻找答案。”莫艾突然跪下来道，“求师傅成全，我想要自己寻找答案。”
“你可知道，你如今已经处于第二衰了，当你到达第四衰的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这一切的后果你可想好了。”玄阴上人无奈道。
“弟子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好，既然如此，”玄阴上人话没说完就用手轻轻一点，一道光芒猛然射出，这道光芒没入莫艾体内，莫艾顿时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你好自为之吧。”
玄阴上人射出白光后，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可见玄阴上人的消耗超出了想象，可能是不想让弟子看见自己的窘况，也可能是不想让弟子担心，玄阴上人话音刚落，就回过身去，消失在了原地。
“弟子不孝，恭送师傅。”莫艾双膝跪在了地上，一脸愧疚道。
玄阴上人负手而立站在虚空之中，眼神中说不出的寂寥：“徒儿，莫要怪我，你说得对蝼蚁尚且偷生，我即便在强大也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死，但是这个妇人当着我的面杀你，你让我如何自楚。”
“你即便再对不起她，你也是我的徒儿，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你死在我的面前，莫要怪我出手，此次出手，这个妇人看似惨烈，其实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唉，其实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多年的苦也该够了。”
“徒儿，我该如何解开你心中的心结？”
“你之事我已尽知，可是天人五衰攸关性命，你却让我一再放任，任你胡闹，你让我如何事好，欲我成全之事，始终危及你的性命，你又让我情何以堪。”
“世间万物，天理循环，唉，孽缘孽缘……”
玄阴上人苦笑了三声，摇了摇头，离开了虚空，朝着远方离去。
莫艾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随后起身，走出房间盯着天空良久，随后发出了一阵叹息。
莫艾之后继续在凡间游荡，体悟世间的一切，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答案，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三年，只是三年，莫艾就开始了第三衰，莫艾的智慧开始了下降，一些事情也开始了忘记，又过了三年，莫艾开始第四衰，此时的莫艾好像真的如同老人一般，行动迟缓，思维也开始混乱其来。
玄阴上人每隔一年都会来看看莫艾，可是每次玄阴上人都是叹息的离开了原地，无论玄阴上人如何努力，莫艾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玄阴上人只得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希望天人五衰可以来的更慢一些。
又过了两年，第五衰出现在了莫艾身上，莫艾开始了衰老，以前意气风发的莫艾慢慢变成了一个风前残烛的老人。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如今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了。”玄阴上人悲痛欲绝，万年来平静无比的心境，瞬间就被击得粉碎，这时候的玄阴上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强者，而是一个将要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师傅，我怕是不行了，我能求您一件事吗？”莫艾嘴唇微动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说吧，任何事情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你办到。”玄阴上人含泪道。
“这附近有一座山名叫三生山，据说只要有人去哪里，就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三生三世永远在一起，我想去哪里。”莫艾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道。
“好，师傅这就带你去。”玄阴上人抱起了莫艾一步踏出，瞬间就来到了三生山上。
“这里好美啊。”玄阴上人对着昏昏欲睡的莫艾柔声道。
“是啊，好美啊。”莫艾一生见过无数的高山美景，这里其实并不算是世外桃源，三生山名气虽大其实是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山丘，但是在玄阴上人和莫艾眼里，这里是天下最美的地方。
因为里面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一个是徒弟的生命，一个是与爱人的约定，也许再也不会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了吧！
“师傅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莫艾缓声道。
“好，我先走了。”玄阴上人听后立刻点头道。
玄阴上人消失在了原地，但是他并没有走远，神识外放，时时刻刻关注着莫艾的举动，显然心里还是不放心。
莫艾一个人出神的望着天空，回想着自己的一生，充满着传奇，更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如果当初死的是自己那该有多好啊，自己不会背着愧疚、后悔，而是充满希望的在天国看着琉璃的一生，那样该多好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人家你这把年纪看着夕阳，未免有些伤感吧。”突然一个厚重而又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莫艾心里顿时一惊，以他对师傅的了解，这里肯定布下了结界，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出现在这里，莫艾立刻回过头，看着来人是谁。
老人年龄大约六七十岁，脸上虽布满了皱纹，但是看他的面容显然很健康，老人身着绢衣素裹，负手向着莫艾走来，莫艾眉头一皱，却不敢言语。
莫艾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幻境的叶惊天却惊讶的冷哼了一声，这样的举动惊动了一旁的莫艾，莫艾大手一挥，幻境立刻停止，随后莫艾沉声问道：“叶兄弟你见过这个人？”
“有过一面之缘，可是我一直以为他是我虚构出来的人，莫非确有其人？”叶惊天疑惑的问道。
“他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论我如何打听都没有他半点消息，但是据我推测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怕是远远在我师傅之上，可怕无比。”莫艾叹了口气道。
“如此说来，是他救了你？”叶惊天疑惑的问道。
莫艾听后没有回答，右手伸出轻轻一点，原本停止的画面再一次跳动起来。
幻境中的莫艾见老人并无恶意，开口问道：“不知老人家有何贵干。”
“那有什么贵不贵干的，老儿就是来这里看看风景。”老人摆手道，“我观你眉眼之中透漏出一股死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既然知道我有死气溢出，就应该知道我已经被恶疾缠身，命不久矣，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对，我说你有死气，并非指身体，而是你的精神，你的病并非无药可救，只是你不想被治罢了。”
“前辈果然是高人。”莫艾听后立刻行礼道。
“高人不敢当，只是知道的事多了点罢了。”老人连忙摆手道。
“我心中有惑，前辈不知可否指点在下。”莫艾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中充满着谦卑。
“但说无妨。”老人点头道。
“前辈你说我这活了怎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是仇恨支持我活下去，但是如今我已经没有再恨下去的理由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亲手杀了我的爱人，我以为我是对的，最后我才知道，我才是错的最多的，当年我如果多给她点信任，也许一切都不是这样了。”莫艾一脸痛苦道。
“你知道吗？昨天很冷很痛苦，今天很冷很痛苦，但是明天会很温暖很幸福，往往很多人都会死在今天晚上你知道为什么吗？”老人轻笑的问道。
“因为他们不相信有未来，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所以他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莫艾沉思了片刻道。
“不错，你现在何尝不是如此？”老人话锋一转道，“所以你是否知道该如何做了？”
莫艾沉默不语，老人见后毫不在意又道：“你知道吗？有的人为了感情要生，有的人为了感情要死，可是很少有人能看开，爱人来了我们要淡然面对，爱人走了我们也要笑笑说这些其实没什么的，其实爱与不爱都是一种伤害，不要让你死去的爱人后悔她的选择，后悔她当年看错了人，她为何如此选择，你是懂得，莫要辜负她。”
“就是因为她当年的选择，毁了我的一生，她死了一了百了，那我呢？我的苦谁来承担？”莫艾激动道。
“苦？哈哈哈。”老人听后大笑起来。
“前辈这是何意？”莫艾平息了心情疑惑道。
“何为苦？半生寂寞是苦？与相爱人分别是苦？苦非苦，乐非乐，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老人笑道。
“那前辈的意思是？”莫艾问道。
“人生人生何为人生？人有生老病死，有生必有死，有聚必有散，想开了看透了，你就会觉得，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死，也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大梦一场，这又有何苦呢？”
“大梦又如何？喜怒哀乐，世间百态，各有其滋味，若是看透了，那便是置身事外，坐看苍穹，与浮云相比有何不同？更何况只要有灵智尚存，我想没有人能真正看透吧。”莫艾大喊道。
老人身体一僵，手扶胡子，眉头紧锁，不再言语。
“前辈，是晚辈胡言乱语还请见谅。”莫艾突然大汗淋漓，有些后悔道。
“你说的倒也没错，也许有些东西我也没看透，也罢，与你聊天我很有所悟，我便帮你一把吧。”老人轻笑道。
“多谢前辈。”莫艾点头道。
“痴儿啊，痴儿，生死爱恨，转眼成空，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愧疚，那就见见你的故人吧。”老人伸手一点，储物袋中的琉璃元神立刻飞出，元神瞬间幻化为琉璃的模样。
“琉璃。”莫艾喃喃自语道。
“这几年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早知如此我是不会留下那封信的。”琉璃眼角含泪道。
“你骗得我好苦，我一直都很后悔。”
“我知道，但是你的路还很长，你不能这样下去。”
“我已经没有路了，很快我就去陪你了。”
“莫哥哥，你我相约，三生三世，如果你死了，谁来找我？”
“可是……”
“没有可是，面对现实并且放开心胸的去生活，记得找我。”琉璃话音刚落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前辈。”莫艾着急的看着老人道。
“她去轮回了。”老人眼神平淡道，“如今你还想死吗？”。
“求前辈救我……”
莫艾的心里不停道，琉璃你等我，眼神中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