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
第七章：始皇改制（三）
“苏儿，快让你弟、妹们将今日早朝文武百官们上奏的奏章概要全部整理出来，将朕的原话套进去，然后交于丞相李斯和廷尉蒙毅核对，待确逐字逐句认无误后，再由朕加盖国玺，公布天下，立即实施，不得有误！”始皇脸色一肃，用不可置疑地语气命令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儿臣遵命！父皇请放心，儿臣等一定快马加鞭，把此事办好，为父皇的改制大业略尽绵薄之力。”扶苏长公子闻言，赶紧率领弟、妹们向始皇躬身行礼，领命而去。
“尔等记住，明日早朝的议题是‘兵事法’和‘匠作法’，让文武百官们心里有数，提前做好准备。公子高、长公主元曼，你姐弟二人明日早朝随侍朕之左右，为朕打打下手，也好增长见识，待尔等长兄继承大统，每人按月轮流随侍，不会亏待尔等。”始皇耐心叮嘱道。
“是，父皇。儿臣谨遵皇命！”公子高与公主曼躬身行礼，与众兄弟、姐妹们一同退出寝宫，只留下长公子扶苏一人侍候在始皇的身旁。
“苏儿，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为父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从踏上巡游返程之路，一回到咸阳宫中就急吼吼要进行‘改制创新’，而且改制力度之大，远超众人之想象？”始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长子，好像不在其脸上找到答案就誓不罢休一样。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示下。”长公子扶苏仍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惟恐逆了自己父皇的心意，再次被贬到边疆遭罪一般。
“苏儿呀，你就是太仁慈，太善良了！你还记得天降陨石，上有‘亡秦者乃胡也’这几个字么？”始皇神情凝重地正色问道。
“啊？父皇，这……？”长公子扶苏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始皇一见，呵呵笑道：“不要惊慌，为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想当初为父巡游至沙丘遭雷击而亡的一瞬间，神魂出窍，飞升天界，忽然有神仙奉天帝旨意来告知为父，既然求仙无缘，何不下到地府？只见那神仙轻轻一挥衣袖，便将为父的魂魄送到了阴间，得见鬼王。但那鬼王认为朕生前乃‘人皇’，是北极紫薇大帝降临人间所化之凡胎，绝不可等闲视之，于是便将朕的魂魄送到了阴间至高‘尊神’那里。只见那尊神金光护体，高达万丈，三头六臂，六副面孔，威武异常。尊神见朕飘然而至，便开口说道：‘贫僧掐指一算，得知你与我佛有缘。念你乃人间‘帝皇’，尘缘未了，便让你还阳去为我佛弘扬，待修成正果，可保永生，去吧……’尊神说罢后，弹指一挥间，将一道灵光打入为父体内，再轻呼一口仙气，便将为父送回了阳间，正好与赵高父子一起赶上天降雷罚，结果就，你懂的。哈哈哈……”
长公子扶苏原本对鬼神之说不置可否，也听得将信将疑，但是细细回想自己父皇的亲身经历，以及近期的所作所为，遂对此无法理解的“事实”也不得不信以为真，于是问道：“父皇，您说那尊神对您有所暗示和期待？具体又是什么呢？”
“尊神以神念告知为父，说：‘亡秦者乃胡也’原本是指朕死之后，赵高会胁迫李斯一起篡改朕的遗诏，伪立你小弟胡亥为太子，娇诏赐死你与蒙恬，同时诛杀蒙氏全家，之后再控制亥儿为傀儡皇帝，通过‘指鹿为马’来孤立李斯，并下诏书诛灭李斯全族，同时还处死了朕的全部子女，最后再通过宫廷政变，将你小弟一并杀死……赵高倒行逆施，引起天下民变，六国余孽蠢蠢欲动，大秦江山岌岌可危，最终还是导致了天下大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尽管朕的皇侄子婴设计杀死了赵高，但此时大秦积重难返，早已回天乏术，终究还是亡国了！诶……”
“啊！父皇！这，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拯救我大秦了么？”长公子扶苏闻言惊慌失措，双腿一软，竟跪倒在了始皇面前，目光呆滞，面如死灰，已然是乱了方寸。
“傻孩子，为父现在不是在给你支招么？朕相信，我大秦经过这次改制创新之后，一定会革除积弊，走向辉煌，泽及后世，万年无期！苏儿，你且随为父一起拭目以待吧，哈哈。”
扶苏闻言，喜极而泣，挺身而立，破涕为笑，不禁激动道：“谢父皇！父皇……”千言万语道不尽，父子二人心豁然！
始皇见状，咳嗽一声，尴尬笑道：“还好，亥儿不在，要不然，不仅为父还得费一番口舌，就是你这个长兄也不好处置这个脾气倔强的小弟吧？你总不能杀了他以绝后患吧？”
“儿臣不敢，儿臣惶恐！此事已过，还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说完礼毕而去。
始皇感叹道：“诶，也罢。朕将会让他们‘抓阄’，分封到原先各诸侯国新旧都城去当‘城主’，替你守护宫殿，但供奉只能为城池赋税之半，且当你的长子将来继承皇位之后，他们就得把各新旧都城让给你的子女们，以此类推。此乃朕所立之‘祖训’，千秋万代皆不能改！”
“父皇！儿臣……”扶苏突然愣住，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第二日早朝，始皇端坐高位，俯视群臣，欣然接受文武百官之三拜九叩大礼，听着那三呼万岁之声，不禁心神激荡，回过头来左右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儿女，再回过头去瞅了一眼排在百官之前的长公子扶苏，然后大开尊口，瓮声瓮气道：“众卿平身，朝议继续！”
“谢皇上！”一众臣工站回原地，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唯有李斯和蒙毅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各自踏前一步，分别高举两卷绢帛，朗声奏道：“启禀皇上，臣等日夜赶工，承蒙皇上隆恩，已将新秦律之《赋税法》和《大秦律》编撰完成，至于‘宫廷管制’，臣等经过商讨之后，觉得编入《婚姻法》之‘皇族篇’当中比较合适。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始皇一听，来了兴趣，道了声好，便接着说：“朕以为，无论是新法还是旧法，都必须做到以下四点，才能体现出法治精神，即：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因此，朕准奏！哈哈哈，那么，接下来要讨论的乃‘兵制法’与‘匠作法’，众卿可否抛砖引玉呀？有本只管上奏，朕随时洗耳恭听。”
“皇上，老臣有本上奏。”话音未落，众臣工循声望去，只见位列武将前排的王翦将军上前一步，躬身一礼，抱拳说道：“皇上，我大秦国自从着手统一天下以来，准备充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再加上我秦军士气高涨，骁勇善战，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列国闻风丧胆，因此才能在十余年间荡平宇内，问鼎天下。然，战斗之艰苦，战场之惨烈，伤亡之惨重，远非列位同僚所能想象啊！是故，老臣以为，兵者，凶器也，不到生死关头，莫要随意用兵，况且如今天下一统，已无战事，正值与民同乐，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不知皇上以为然否？若老臣所言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之薄面上，原谅则个，也请恕老臣鲁莽之罪。”
“嗯，王老将军言之有理。朕亦觉得如是，故此才让尔等廷议此‘兵制法’。列位爱卿，还有谁有本要奏？尽可一并奏来。”始皇面露威严，目光如刀，深深地剜在列位臣工心里。
“老臣有本要奏。”始皇定眼一瞧，只见蒙武将军依然踏前一步，与王翦并肩而立，躬身行礼，抱拳说道：“虽说天下初定，当还百姓以安宁，然则，北方匈奴亡我华夏之心不死。早在大秦一统天下之际，匈奴便试探性地向南进发，意图坐收渔翁之利，虽与当时的燕、赵两国发生了摩擦，但很快被击退，并摄于华夏诸侯之兵峰，而暂时未敢深入滋扰……”
一众武将听得头头是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视文官阵营的安静如无物，直到始皇故意咳嗽一声，提醒之后，方才停止议论。
“蒙老将军，请继续说。”始皇抬手示意道：“把你要说的话一并说出来，朕洗耳恭听。”
蒙武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位列文官阵营的小儿子蒙毅，而后又扭头扫视了一眼位于王翦之后的王贲，见其父子俩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时，不禁想到自己的长子蒙恬此时仍旧率领大军在北方修驰道，筑长城，抗匈奴。于是，蒙武抱拳，躬身行礼道：“老臣以为，我大秦既然统一了天下，那便是继承了原先秦、赵、燕三个诸侯国为华夏屏障，抵挡匈奴南下侵扰中原的历史使命，是故，我大秦与匈奴之战，绝对不会是短时间之内就能分出胜负的，必定会是长时间的拉锯战，甚至是持久战。因此，老臣恳请皇上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此时的始皇作为历史穿越者，自是对此了然于胸，岂能听不出其中之含义？他只是想考考接班人，于是定了定神，微笑地盯着位列众卿之前的长子扶苏，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儿扶苏，你即为我大秦国之长公子，乃是要继承朕之大统，掌控天下生死者，对此有何看法？”
文武百官们闻言一愣，皆是把目光投向了扶苏长公子的身上，期待着这位国之储君能得出什么惊人的答案。
“父皇容禀，儿臣以为，无论匈奴怎么折腾，都不会是我大秦的对手，即便是匈奴现在已经攻灭东胡，西破月氏，一统大漠，控弦百万，亦不会是我大秦国真正之对手。”扶苏长公子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笑道，却丝毫不管文武百官们惊讶不已的神情。
始皇哈哈一笑，朗声问道：“嗯？这是为何？父皇很想听听我儿扶苏之高论。快讲。”
“父皇且听儿臣慢慢道来。”扶苏长公子转过身来，环视一眼文武百官们，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蒙毅和王贲身上，同时又对蒙毅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却不言明，随即转过身来，冲着始皇抱拳行礼道：“儿臣以为，早在先祖孝公年代，经过商鞅变法之后，我大秦因为有了‘连坐制’和‘军功授爵’等制度，便一跃而成了战国时期最骁勇善战之军备强国！如今，父皇将要推行新法之‘兵制法’，真可谓是锦上添花！如此一来，我大秦以富有天下万里之疆土，必将拥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勇猛善战兵将，故此，绝非区区一个雄踞大漠之匈奴所能比的，便是十个匈奴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大秦的对手。不知儿臣所言，以为然否？”
始皇微微一笑，见下边众卿们听得头头是道，更有武将眉飞色舞，不禁感慨道：“想我苏儿何时变得如此自信满满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哈哈哈，既然如此，何不把你所想的‘兵制法’列出来，让众位爱卿一并帮忙参考一下，若切实可行，待与丞相、廷尉商榷并整理之后，再呈给朕御览，待核实无误，加盖国玺，即可推行天下。如何？哈哈哈……”
“谢父皇教诲。儿臣以为，新秦律之‘兵制法’，首先应当鼓励生育并严禁堕胎。新婚夫妇生一男者，官府奖励一头牛，生一女者奖励一头猪，若是官府所储备之牲畜不足，则可奖励等值钱币，让其自主安排；其次便是由官府开设学堂，将每个郡、县、乡、里、亭都要列入规划，将天下儒生们召集并供养起来，让其向天下百姓普及我大秦之文字、历史、礼仪、法度以及诸子百家学说，尤其是各类兵法，乃重中之重；其三便是家有二男以上者，长兄留在家里尽孝，弟弟们必须充军入伍，为国立功。此三者必备也，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哈哈，善，大善！众卿以为如何？”始皇听得兴高采烈，还不等文武百官搭话，便又接着说道：“朕以为，除此之外，必须将‘功自耕战出’之理念灌输给天下百姓，将忠君为国思想烙印在百姓之灵魂中。再者，各类兵器、甲胄、车马，尤其是弓弩等武备亦要加快步伐更新换代，走‘精兵简政’路线，根据新形势，制定新战法，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大秦万年！皇上万年！”群臣激动得山呼万岁，却让始皇愈发地变得冷静下来，接着朗声问道：“众位爱卿，‘兵制法’就议论到此，现在开始朝议‘匠作法’。众位爱卿，尔等不必藏拙，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提出来，朕一并准奏！哈哈哈……”
“启禀皇上，犬子蒙恬在北地与胡人交战数载，虽却胡人七百余里，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并收取河南地为我大秦之九原郡，然士卒多有死伤劳累，且不能彻底消灭来犯之敌，屡屡让贼寇溜之大吉，逍遥法外，诚可叹也！因此，恕老臣冒昧之罪，恳请皇上尽快制定针对胡人的战略战策，以备不测之需。”蒙武老将军说得慷慨陈词，不禁老泪纵横，潸然泪下。
始皇见状，不禁感慨万千，叹息之后，扫视群臣，沉声问道：“众位爱卿，尔等以为蒙老将军所言如何？可否如老将军一般为朕解忧释惑？”
“皇上，老臣以为，我大秦与胡人相争，损失惨重却得利太少，因大漠不宜农耕，养活不了多少人口，故不值得劳师远征阴山胡人，还请皇上三思。”宗室大长老嬴宁诚恳地说道。
“皇上容禀，老臣以为不然。既然胡人各部随水草而居，皆擅骑射，有利则进，不利则退，相互争斗，彼此攻伐，那么我大秦便可从长计议，逐次破解之。”蒙武将军朗声说道。
始皇点头认可，但还得征求一下其他武将的意见，于是问道：“王老将军、王贲将军、李信将军、内史将军……各位将军，以为如何？”始皇目光灼灼，似乎要看穿每个朝臣之心。
“父皇容禀，儿臣以为根据敌我双方各自优劣条件，可尝试‘以步克骑’之战法，就像当年名将吴起所训练之‘魏武卒方阵’那样正面破敌，再配以精锐骑兵两翼包抄，断敌后路之战法。当然，首先必须要有足够多且精良之武备，其次便是要长时间去反复验证，因此，恐怕只有‘匠作法’全面实施之后才行得通了。”长公子扶苏不等同僚回应，便先行作答。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