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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家族产业
话说始皇与戚妃、华庭公主母女二人团圆，并用罢御膳之后，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得办，便先将其母女二人打发了，接着便传召太子扶苏与皇侄子婴进宫见驾。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待发见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仍拜服于地，战战兢兢的样子时，始皇不禁悚然动容，尊口开合道：“尔等先起来吧。”
“儿臣/微臣谢过父皇/皇上！”说罢便起身拱手施礼，退居两厢，相对而立，接着便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深怕一言不合就会惹恼了皇帝老子，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别那么紧张，放轻松一些，就当是闲聊家事好了。”始皇呵呵一笑，接着道：“刚才说了我嬴氏一族起家之路，可谓步步艰辛，直到穆公镇秦，遂霸西戎，淆函封尸，伯业放起。原本在春秋时期，五伯迭兴，我秦国足以相提并论之。然，三家分晋，天下战国，诸侯变法，魏国独霸，遂名将吴起以‘魏武卒方阵’横扫四方诸侯，大小战役七十二，胜六十四，平八场，无一败北，堪称奇迹！而我秦国则屡败于魏国，即便先祖简公几乎以举国男子充军备战，已不能击败区区七万‘魏武卒方阵’而夺回失地，反倒损失了五十万人马，不仅丢了河西桃林高地，还差点就弄得民不聊生，危机四伏，几乎亡国了。这使秦国不仅丧失春秋以来迭兴伯业之威名，还被山东列国嘲笑不堪，不得与诸侯会盟，诚乃秦人之痛也！”始皇面露戚色。
“父皇/皇上所言甚是，儿臣/微臣谨遵教诲。”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见状赶紧安慰道。
始皇点头微笑，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是先祖孝公求贤于天下，卫国中庶子卫鞅因其老师魏相公输脞之故而未大用于梁惠王，遂离开魏国，西至秦国，再通过内侍景监之引荐，方得见先祖孝公，再经一番朝野论战之波折后，才有了大名鼎鼎的‘商鞅变法’。从此，我秦国才得以起死回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或许现在世上已经没有秦国了。”始皇面露凝重道。
“谢父皇/皇上教诲，儿臣/微臣惶恐！”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见状赶紧跪拜施礼道。
始皇一见，微微点头，面露和蔼道：“起来说话。尔等可知，我大秦从那以后虽然经历波澜无数，挫折屡屡，然而最终还是歼灭了六国，统一了天下，这又是为何呀？”始皇问道。
“儿臣/微臣以为，乃是我秦国经过‘商鞅变法’之后，走对了图强之路，因而迅速崛起，雄霸天下，诸侯屡败于秦，闻风丧胆，遂有此局，再加上父皇/皇上英明神武……”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你一言地我一句，说得始皇不停地撸着胡须，很是受用，呵呵笑过之后，才问道：“最核心的关键是什么？你们好像还没有说道吧，毕竟是年轻人呐，呵呵呵……”
“关键？呃……”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相视一眼，顿时打住，面面相觑，神色颇为尴尬。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此乃变法图强之要旨。”始皇微笑道：“昔日商鞅之法乃战时之法，而如今天下一统，民心思定，需要休养生息了，若再用‘商鞅之法’，则过于苛猛，于百姓生息不利，如此，则何来百业兴旺之说？是故，朕今日就与尔等详谈此次改制创新的几个关键之处：其一，必须加快钱币流通与财税收取，则‘大秦钱庄’、‘大秦典当’，必不可少；其二，必须加快货物流通和人力流通，则‘大秦镖局’与‘大秦邮递’同样重要；其三，鼓励民间自由买卖，立法保护正当利益，同时重点发展沿海鱼盐贸易与边关马匹交易；其四，关键行业必须由官府垄断经营，比如炼铁、军备、治盐、铸钱、马市、钱庄、典当、镖局、邮递等，民间暂不允许介入；其五，将我嬴氏一族所有男丁们组织起来，分派到各个郡、县、乡、里设点开办分店，尤其是‘钱庄’、‘典当’和‘邮递’必须与集市同步，覆盖到乡、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见始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还显得语气急促，不禁正襟危坐，诚惶诚恐道：“儿臣/微臣谨遵皇命，但不知具体操作如何，还请父皇/皇上示下。”
始皇点头说道：“尔等记住，所谓‘国不与民争利’者，实乃大谬之论也！朕之所谓，乃天下为公，财货取之天下，用之于天下，须掌控一切，鼓励农商，大兴匠作，百姓便利，藏富于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有何不可？”始皇见二人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又道：“经营‘钱庄’，须开‘分号’，以‘某郡某县某乡某里某分号’为名提写于‘大秦钱庄’匾额之上，开放权限乃只对民间，不对官府，其业务范围：存钱有息，按年复利，三十利一，全国通兑，随时存取，支取扣税，按次计算，次数不限，三十税一，统一账目，逐级上报，年终汇总，上奏于朕。同时，‘钱庄’还对外专门办理钱款借贷业务，只对民间，不对官府。贷款计息，三十息一，按月复利，自动滚存。办理贷款，须有抵押，不论身份，成年即可，黄金白银，珠宝美玉，典当凭条，爵位凭证，地契田亩，或可抵押，前提必需有官府拓印，每次办理，手续齐全，自愿交易，不得强迫。你二人，可要弄明白了，这可关乎国计民生啊！”
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听罢后，赶紧拱手施礼道：“父皇/皇上放心，儿臣/微臣谨记照办。”
始皇点头微笑，继续说道：“彼‘典当’者，即个人财物‘抵押’与‘赎回’之所谓也，其业务与‘钱庄’类似，不对公家，只对民间。‘典’者规则也，双方交易，立足于法，签字画押，合乎法度，各取所需，各得实惠。弄虚作假，强行交易，皆属违法，违法必究，以儆效尤。‘当’者抵押也，以‘典’为先，以物为凭，只收市面流通和易于储藏且长久保值之物，如金银财宝、美冠华服、随身器物等，若要以身份爵位和屋舍地契为抵押，则必须要有官府凭证。此‘典当’按照双方约定的期限为凭，最短一日，最长半年，可分为‘活当’与‘死当’。所谓‘活当’亦即在典当双方约定之时日内取物退钱，不收分文，若抵押时间一旦超过双方约定期限，则要收取违约金，即按照抵押物品所当之钱款数量三十税一为比率，日计息且月复利，期限超过半年者，若物主来取货则需补交超限期间之违约金，若超出一年期限仍不见物主来取回物品，则此交易依法自动判定为‘死当’。‘死当’者，物主所抵押之物品悉归当铺所有也！”始皇说罢后，笑问二人，道：“尔等以为如何？可有不明之处？”
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听罢后，皆是大为吃惊，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高明之敛财之数，既未增加苛捐杂税，亦无纵兵抄掠与武力抢夺，实乃高明之至矣！于是，二人赶紧拱手施礼道：“父皇/皇上圣明！此乃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之从未有过也，实乃神来之笔，堪称妙绝！”
始皇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再说那‘邮递’与‘镖局’，亦即将物品从此处送至彼处也！然则，‘邮递’只针对普通物品，比如肉干、特产、衣物、鞋帽、书简、信件等日常用品异地投送，时效不限，费用按路程之远近所需人力、物力成本来计算，业务以民间需求为主，不限公私，若不违规，给钱即邮，效法‘钱庄’与‘典当’，十里一亭，五里一邮，无处不方便，无人不然也！至于‘镖局’，参照‘邮递’，则以大宗买卖和贵重物品之异地投送为主，有实效限定，除了军需物资以外，无论官府和民间之业务皆可一概接下，并要求以退伍将士为‘镖师’进行长途押镖，随行者可携带妻室，且其供奉不得低于军中服役为‘募兵’之时。”
听到这里，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兴奋得简直就想拍案叫绝，因为这已经为宗室子弟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若不能从军入伍去杀敌立功，何不组建“大秦镖局”走遍天下？况且自己当掌柜也罢，当镖头也罢，而护送押镖者实乃大秦铁军之精锐，正所谓“藏精兵与民间也！”
“如何？若长此以往，我嬴氏一族可堪掌控天下否？哈哈哈……”始皇大笑，未等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反应过来，便沉着脸斥道：“天下，乃我大秦之天下！大秦，乃我嬴氏之大秦！嬴氏，乃我嬴政之嬴氏！作为嬴氏子孙，我嬴政如此做法，亦完全对得起嬴氏一族了！”
“父皇/皇上圣明！儿臣/微臣代表所有嬴氏子孙，叩谢父皇/皇上隆恩！”话音未落，二人倒头便拜，言辞恳切，深感肺腑，诚可谓之感恩戴德也！
“尔等记住：朕就是神，朕亦是圣！朕无处不在，亦无所不能！若有族人敢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损坏物品，栽赃藏匿，嫁祸于人者，一律依法严惩，并罚俸一年！与此同时，责令其当面向物主赔礼道歉，补偿损失，否则发配边疆！莫谓言之不喻！”始皇高声呵斥道。
扶苏与子婴堂哥儿俩听罢后，相视一眼，满脸惊讶，似有不解，却不敢忤逆，于是应和道：“父皇/皇上圣明！儿臣/微臣多谢父皇/皇上教诲！儿臣/微臣告退！”二人想着如何离开，便拱手施礼道：“不知父皇/皇上还有何吩咐？儿臣/微臣一并照做，还请父皇/皇上示下。”
“好了，去吧。不过，明日早朝，先由子婴提出此事，待你二人须一唱一和，朕才好意思借机放手让宗室子弟包揽去做，毕竟所谓的‘官府专营’，实际上乃‘家族产业’，尔等明白么？苏儿，去把刚才的谈话告诉你的弟妹们，让其心里有底。”始皇说罢后，转眼瞅了一下子婴，道：“皇侄子婴，其实有些话，朕不得不跟你说清楚。当年朕力排众议，让你父亲长安君领兵攻赵，可你父亲居然在屯留叛秦降赵，还被赵王封于饶，实乃我嬴氏之耻辱也！朕心里明白你父亲乃是先考庄襄王从赵国逃回秦国被立为公子之后与侍妾所生，在秦国也算得上是嫡子，便瞧不起朕这个出生于邯郸的庶子，认为朕乃乡下人，不配成为王室公子。直到后来先考庄襄王立朕为太子时，你父亲成蟜便开始怀恨在心，甚至想谋害朕之性命，好让自己有机会来做太子。待先王薨，朕之母后垂帘听政，此时你父自知无所依靠，处境不妙，遂借口向朕提出发兵攻赵。朕允之，不料你父突然叛变降赵，故朕不得不行使国法，诛杀叛逆，遂尽斩其部下之首。然，依大秦律法，叛国者须诛连九族，可你父其母早死，自己并未行过冠礼，何来娶妻之说？唯有私生子一个留在宫中，那就是你子婴！你说，朕如何下的了手？若要诛族，岂不是要把朕也一并诛杀？因此，朕决定把你这个未满周岁之婴孩交由宗室抚养，让长老们替朕重点栽培你，待你长大成人之后，再一并告知真相。不料，在朕再次发兵灭赵之际，你父亲自知在劫难逃，亦无心再逃亡他处，遂自裁而亡，算是他成蟜咎由自取吧。事情经过就这样了，皇侄子婴，是否还在恨朕？”始皇目光凝重地看着子婴，若有所思。
“微臣不敢！微臣叩谢皇上隆恩！”子婴倒头便拜，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知所云。
始皇不以为然，语重心长地道：“好了，朕的皇侄长大了。但是，要记住，无论是生长于秦宫之成蟜，还是来自于乡下之赵政，只要身上流淌着嬴秦血脉，那便属于我嬴秦一族，生是嬴秦之鬼，死亦是嬴秦之魂，生生世世，皆是如此！你可明白？好了，退下吧，去把朕的原话告诉所有的宗室子弟，若想出人头地，就得时刻记住自己身上流淌着嬴秦血脉！去吧。”
皇侄子婴大礼参拜，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但终究还是抗不过皇命，只好遵命照办了。
待日暮西山，已到了晚宴十分，此时偌大的寝宫里亦是满满当当，在座的各位皆是始皇身边至亲之人。只见戚妃早已望穿秋水般地盯着穆穆之威的始皇，俏脸飞霞，心不在焉了。
“左右皇后、列位爱妃、以及朕的儿女们，朕好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今日能得大团圆，实乃朕之三生有幸也！来，各位，先请满饮此杯。好佳酿，哈哈哈……”始皇一高兴，便把心中所想，包括与太子和皇侄的一番探讨也和盘托出了，因为在始皇看来，家国不分，何必遮遮掩掩？倒还不如痛痛快快呢。此举深得众人喜爱，即便是往常冷若冰霜的戚妃，此刻早已兴趣盎然，再看位列夫君两旁的皇后们满脸幸福，自己不禁暗自后悔，当初太幼稚了！
酒过三巡，意犹未尽，然而，始皇将儿女们打发走了之后，便开始说胡话了：“列位后妃，朕之所爱，美人在怀，神仙感叹！逐一轮流，正好足月，遥想当年，巫山，哈哈哈……”
“好个皇上，老不正经！坏透了，该打！咯咯咯。”众女群起而攻，然而始皇却破天荒地夺路而逃，直奔龙床，嘴里嚷嚷道：“尔等先去打个商量，看谁先来，朕候着呢，嘎嘎嘎。”
翌日早朝，始皇见又有朝臣陆续归来了，使得这原本偌大的金銮宝殿也不再显得那么空旷了，于是调侃道：“众位爱卿，今日上朝之人数多过昨日，想必是选好‘封地’了吧？哈哈哈。嗯，既然该来的也都来了，那朝会就开始了！众卿但说无妨……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皇上，微臣有本要奏。”子婴见始皇稍显不耐，便知时机已到，赶紧出列，拱手施礼道：“皇上容禀。微臣以为，改制创新所提到之‘大秦钱庄’、‘大秦典当’、‘大秦邮递’、‘大秦镖局’等官府机构至今仍未设立，微臣以为不妥，还是早日推广天下，让亿万臣民早日知晓为宜……”接着，便将昨日始皇与之二人谈话内容，加上自己的理解一股脑儿地搬了出来。
“大善！此乃善之善者也！众卿以为如何？哈哈哈。”始皇笑得眉飞色舞地问道。
见众卿议论纷纷，太子上前，拱手施礼道：“父皇容禀，儿臣以为然也，愿为父皇分忧！”
三日后，太庙前，册封皇后大典如期举行。虽说没有几日前册封太子大典那么隆重，但是用万人空巷，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关键是典礼过后，始皇居然破天荒地宣布全国放假三日，官府与民同乐。这还了得？不出旬日，消息传遍天下，始皇的英明也传遍天下，因为依照秦律，若非举国大庆或是皇帝恩典，百姓得全年无休地全力农桑，在商鞅变法之后的百余年里，唯有秦始皇完成一统天下之后，祷告太庙之时，因关中百姓自发上街游行不止，才不得不昭告天下，休息三日。所以，由此可见，这民心意念和香火愿力有多么的强烈了。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