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梦境之世界尽头 > 第1章:亦幻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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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野… …

    山峦在极目之处若隐若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

    孤独地伫立在一片平坦且开阔的谷地中。

    苍茫的暮色,将一袭淡淡的剪影投射到我身后如冰面般光滑的地表上;四处寂寂无声,除却远处即将坠入山峦的斜阳投射过来的余晖,似乎一切都凝滞了。

    我,有一些茫然地打量着脚下散射着青灰色微芒的地面,地表细腻的质理却如此真切地映入眼睑。

    迟疑片刻,我试图调动起全身的感官细胞;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试着挪动了几步;感触到脚下的地面又不同于在冰面上的那种冰冷、溜滑与生硬;双脚踩在上面,能明显地感触到地面回馈给脚底的那种坚实而又富有韧性的厚重。

    “这到底是什么… …”

    “我又身处哪里!?”

    一种陌生且疏离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怅惘间,我举目环顾寂落的荒原,比万籁俱寂还要沉默的寂静笼罩住整个谷地。

    此刻,唯有胸腔中心跳的声音还如此真切。

    我!

    越是想要弄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冥冥之中,越是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周遭无形的压迫;莫名的仓惶,在心头慢慢地积聚、发酵… …

    心脏在腔子里仓惶地躁动着,急速地窜到嗓子眼处,一下子卡在那里了,如堕深渊。

    当我试图,将压抑在内心之中的惶恐呐喊出来的时候。

    我发现,不管我如何努力,喉头像是被扼住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缄默着… …

    “咚!”的一声闷响。

    头顶真切的触痛,让我一下子从梦境中摆脱出来。

    我本能地摸索着,打开了卧室的灯。

    虚着双眼适应了片刻,随意地把枕头竖起来靠住床壁;半梦半醒之间,我拖着异常疲钝的身躯,努力地向上靠住枕头,坐了起来。

    头顶心一阵阵的抽痛,驱散了最后一丝混乱。

    我靠实床壁长吁了一口气,顺手从床头柜上的烟盒中抽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浸入肺叶中的烟草的焦香让我稍微安定一些,不用看手机我也知道,夜依旧很沉。

    四邻寂静无声,窗外依稀传来汽车疾驰的呼啸声,偶尔夹杂着重重得格外刺耳的刹车声。

    这座浮华的城市,在睡梦中依旧躁动着。

    对于我们这些没车,且又必须每日很早就出行的寻梦者来说,这份喧嚣也是寻求交通便利的副产品。

    “又是这个梦,它到底预示着什么!?”

    回想着方才的梦境,喉头涌出隐隐的苦涩。

    从懵懂初开的时候,这场梦境就一直缠绕着我。

    它总会在不经意间闯入我的睡梦中,挥之不去。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梦境中的“我”也会像真实世界中的我一样逐渐长大,唯一不变的就是,“我”所伫立的那处山谷的环境,还有始终都存在的压迫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已经记不清,曾有多少次身处这样一个寂落的荒原中,面对着未知的仓惶,苦苦挣扎;每一次都是同样得陌生且疏离的感觉萦绕心头,且挥之不去。

    梦中的“我”,也曾经试图在山谷中寻找到最终的答案;可是,不管“我”往哪个方向努力地行进,周遭的一切,却都始终可望不可及地遥遥矗立在极目之外的远处;任凭“我”如何努力,都始终看不清远处的那些若隐若现的山峦。

    而更多的时候,“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带给自己的压迫和仓惶。

    上大学时,我曾试图从弗洛伊德的那本《梦的解析》中寻找到这个梦魇的源头。

    囫囵吞枣地看了几遍之后,感觉这个梦境似乎是映射着我内心之中的焦躁与不安。

    陌生的,略显压抑的山谷,所表述的是一种潜意识中格格不入的环境或是氛围,我虽身处其中,却又被排斥在外,始终触及不到它的灵魂;清晰可闻的心跳,是内心中对自我认定的一种渴望;远处的山峦,更像是自己一直在追逐着的某些东西,姑且把它称作为,由物质构架的幸福罢;至于光滑如冰面般的地表映射着什么,我始终没能找到可以说服自己的解释;如临深渊般的感觉,似乎映射着我的无力和苍白。

    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这段梦境越发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睡梦中;每次都是毫无预兆地闯进来,然后搅地我莫名得惶恐。

    想要找一位心理医生的念头,往往会在自己下定决心的一刹那间又迅速地坍塌。

    我不是一个善于把自己内心之中的困惑,轻易能够呈现给别人的人;骨子里所接受的那些传统的教育,也让我对心理医生心存一丝戒备。

    也许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罢;我也害怕,心理医生的某些话,或是某些暗示,会触动我那根脆弱的神经。

    打小的教育也会让我觉得,心理医生,大抵是与什么精神类疾病或是神经病有关吧!

    真的害怕,因为心理医生的某句话或是某一种暗示,就把自己一不小心归列到“神经病”的行列里去了。

    神经病呀!!!

    多么严重的事情。

    在我的记忆中,这类人群,不外乎那种生活不能完全自理,一天到晚絮絮叨叨地不知所云,或是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被周遭的人鄙视或是嘲弄的弱势群体;亦或是,这个词,被恼羞成怒的人拿出来诅咒某个自己恨之入骨的,或是浑不待见的对手时爆出的粗口。

    “你神经病呀!!!”

    多么具有杀伤力的攻击。

    也会隐约得有一些,对自己可能找到的那位心理医生的职业操守心存芥蒂的想法。

    在信息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自己也许就是那个完完全全的弱势群体。

    谁知道那位心理医生会不会做出一些,象是社会上广泛传播的那种小病大治,或是过度医疗的事情来。

    一味得骇人耸听!

    然后,我就成为他或她手中待宰的羔羊;我紧捏在手中的存折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数字,就会像饕餮盛宴般被温情地吞噬掉… …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理直气壮地生病!

    每每有这样的疑惑时,我便会寻找到一些理由,来证明自己有些庸人自扰。

    实在困惑时,我免不了神经质地在故纸堆里翻出一些理论,或是测试项目,来证明自己精神完全正常;甚至用自我安慰式的诊断,或是自我强化了的心理暗示来说服自己,直到完全地自我认定为止。

    大学毕业已经快五年了,工资增长的速度,始终赶不上房租上涨的节奏呀。魔都就是这么魔性,把多数外来的寻梦者逐渐驱离最繁华的中心。

    从自己领到的第一份固定收入开始,直线上窜的物价,还有房东或委婉或理直气壮地涨价,就开始嘲弄手中不多的钞票。

    记得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市区水饺的价格是三元一两,可是现在直窜六元一两的价格,也没能阻止水饺馅中的精肉越来越少的现实。

    缩水的不仅仅是钞票和每天要面对的柴米油盐。

    在这座浮华的城市里,连个人的信心与幸福感也同时在缩水。

    这也让我感觉到,这座城市的温情正在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冷漠,以及我内心中挥之不去的仓惶。

    为了能多存一些,在离开学校的五年间,工作之余的生活,我距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远。我曾今努力地想要了解与融入的这座城市,也变得越发得陌生起来。

    公交与地铁沿线的房租,从我决定栖身在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就不可理喻地放大膨胀起来;每个工作日,为了能够赶上卡机的节奏,我不得不起得更早,上了地铁便劲量地蜷缩在一个还算舒适的角落里补一个回笼觉。

    地铁上原本就稀缺的座位,在我上车的前几站就已经被瓜分殆尽;那些或座或站着的小伙伴们,大多衣冠楚楚且一脸倦容;他们中的很多人,也许都会是我羡慕的对象;虽然这些人起的会比我更早些,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很可能是住在拥有自主产权的房子里。

    房奴在我的面前也是光辉且光荣的。

    对于地铁,我有些杂陈的情绪;它承载了我上下班期间的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在它的延伸之处,我的房奴梦想又被它无情地碾压着。

    在这座浮华的城市里,尽快地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是一套蜗居,也会让我心满意足。

    每每看着银行卡上不断累加的数字,愉悦总是短暂的;掂量过卡上的财富,却真切地感受到,在地铁延伸线附近的蜗居,越来越沉重。

    感慨之余,也暗自鼓励着自己要更加努力地工作,用更多的付出,换回能够匹配神一样上涨节奏的房价那等值的收入。

    还留在魔都的哥几个,聚会的时间也越来越不确定了。

    五年就好比一个分水岭,把在大学时的那种最纯粹的友谊也切割得七零八落;反倒是外地的老大和老五来魔都的时候,哥几个还都能放下一切地聚在一起。

    老大一向是哥几个的主心骨,有着不动声色得精明和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大学四年,哥几个都非常信服他;毕业后,就直接回家族企业磨砺去了,这些年也是过得越发精彩。

    上个月,老五随领导一起出差来到魔都;两年多不见,老五越发得意气风发了。在哥几个里面,老五处事最为圆通;整个一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主。

    大学一毕业,老五便回了老家,家里早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在滨海的那座二线城市里的一家垄断企业里,为他谋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用老五的话:“一年四季除了老婆不发,该发的都没少过。”

    凭借着与生俱来的聪慧和圆通,老五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单位里的一切,很快便从年轻人中脱颖而出,短暂地蛰伏了两年多后他成功上位。老五对此也蛮知足,他清楚国企里的那套人事制度。

    用老五的话说:“欲速则不达。想要最终撬动看似铁板一块的规则,以他现在的资历与阅历还尚欠火候,他需要循规蹈矩地顺应大势。”

    老五这次还带来了婚礼邀请,在体制内的优越环境,以及老五的父辈在体制内还算显赫的地位,让他不必为房子、车子和妻子操更多的心。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我曾羡慕过老五那种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性情,也曾试图向他学习过,可终究画虎不成反类犬,不同的生活经历养成的性情很难被复制的。

    老二一毕业就到了一家地产销售公司,从小弟做起,一路隐忍着爬到了销售经理的位置上,在充分地捻熟了规则之后,逐次地利用时间差捂了几套房,在正式登记签约前成功脱手,于是乎,他便成功地由房奴华丽转身成为了房东,一款稳重大气的商务轿车时常接送着不同的美女。

    哥几个都很羡慕老二逐梦成功,用老二的话:“这些其实也都是公司默许给管理层的一种福利,但这种东西往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分寸的拿捏全凭你在老板心目中的位置,不及就亏欠了自己,过之则有可能前途尽毁。”

    老二来自东北农村,在哥几个里面他更善于总结生活。用他的话说:“活在底层的人,永远是受挤兑和被使唤的苦主,想要头角峥嵘不受挤兑,唯有坚定不移地往上爬;越往上走,自己能够掌控的资源和机会就越多;至于用什么手段,那就要看个人的际遇与慧根了。唯一不变的是,幸福总是掌控在有准备的人手里。”

    老六家里有些底子,亲戚在这座城市里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工程建筑公司,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拿到了项目经理的职称,开始负责一处工地。

    除了甲方指定的采购项目,整个工程中,还有一些他能掌控的物料采购权;当工程完工,家里资助了一部分,他便在这座城市距离核心区不太远的地方,荣幸地步入了房奴的行列。

    家里答应给他买的车子也很快会入手,老六正为等待着一款即将上市的新车型幸福地煎熬着。

    哥几个在羡慕之余也由衷地为他高兴,用老六的话说:“谁来管不是管,只要不影响到整体的工程质量,决定权是可以被拿来选择和寻租的。”

    老板,也就是他的大表哥,其实很清楚这一切;但他总会需要一个贴心的、懂事的亲信来堵住更大的漏洞;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规则是可以被解释和默许利用的。

    在离开学校的近五年时间里,老大、老二、老五和老六都已经寻到了适合他们秉性的发展方向,也总结出了一套适合他们的生存哲学;我和老三却始终还对未来迷惘着,心里既有些不甘于现状,但一时间又没能寻到更好的方法突破眼前的困局。

    用老二的话说:“你们俩个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即便清楚了,也还没有为此做好充分的准备。”

    老二算是一语中的,虽然我也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周遭太多的诱惑让我有些动摇。几天前,在深圳的老大又打电话让我过去他那里看一看;老大现在已跻身家族企业的副总,他需要哥几个还顾念着往昔的情义。

    这件事情我暂时没敢告诉老三知道,怕他会有些想法,老大也在交谈中暗示了这些。

    我们六个人从大一到大四就一直同住一间寝室,期间从一楼到六楼搬过两次宿舍,可六个臭味相投的哥们从来没想过要搬离一个寝室。在大学期间,我们一起打过架,一起饶有兴趣地在电脑里围观过苍老师的表演,也一起为了竞技团队熬过夜,翘过课。

    老三曾今为了老大的事情,与一群当时流连于校园外的痞子们大打出手,那天若不是我们哥几个闻讯及时赶到并第一时间加入战斗,老三和老大指定要吃大亏。

    尽管如此,彪悍如西北狼的老三,还是不可避免地不知被哪个孙子开了瓢,头上缝了八针。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老三在缝针时那副呲牙咧嘴的怪象。

    哥几个为此,对老三得彪悍感怀了好一阵子… …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亢奋与困倦交织在一起的混乱让我异常疲惫。

    掐没了第三根烟,头顶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想到一早还要提交的那份营销方案,下午还要飞昆明与王总见面,我不敢再浪费有限的睡眠时间。

    拿起手机随意地看了下时间,想着趁明天午饭时间抽空去把更换了表带轴的腕表取回来。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后,我随手熄了灯。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