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教练侧身一躲，险些丢了命根子，吓得扭头就跑。</p>
虞姬厌恶地看着教练的背影，转头对李清欢说：</p>
“那教练好变态！这破地方一秒都不想呆！你告诉我项羽在哪？”</p>
李清欢摇头叹气，没想到项羽和虞姬阔别千年后的重逢，竟是这般惨不忍睹。他看着被女人吓跑的项教练，表情复杂地说：</p>
“应该就在附近。”</p>
虞姬东张西望，发现刚下车的易佳伊和窦老蔫正在看自己，悚然道：</p>
“天啊……那胖子，该不会是项羽吧？”</p>
李清欢摇头道：“你别着急，等我确认后再告诉你。”</p>
项教练躲在远处，因为害怕小虞不敢靠前，只能远远瞧着两人在那里说悄悄话。</p>
虞姬去洗手间的时候，项教练凑到李清欢身边，好奇地问：</p>
“那个辣妹是你女朋友？”</p>
“只是普通朋友。”</p>
“不如这样吧，我看你学得不错，想让你锻炼锻炼。你坐副驾驶带她在周围溜溜。”</p>
“我不行，还是你这个老司机带带她吧。”李清欢推辞。</p>
项教练恳求道：“你帮帮我，我有点怕她。你跟她比较熟，好沟通。小妹挺机灵，你好好教，别骂人家。”</p>
李清欢鄙视道：“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我李清欢就是气死，气炸了，从车里跳下去，也不会对女生吼一个字！”</p>
项教练笑而不语。</p>
虞姬坐进车里，顺利把车开出驾校。</p>
副驾驶的李清欢刚要称赞她两句，忽然感觉一只手正在抓自己，郁闷道：</p>
“你换挡就换挡吧，摸我腿干嘛？”</p>
虞姬发现自己因为紧张，不小心抓错地方，抓到李清欢的腿，差点抓到第三条腿。她吐了吐舌头说：</p>
“好久没开车，我有点紧张。”</p>
李清欢心说你紧张个屁，该紧张的是路人。</p>
交通岗等红绿灯的时候，虞姬压低声音问：</p>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项羽？”</p>
李清欢紧张道：“这里车好多，你专心开车。”</p>
虞姬嘟嘴道：“你肯定知道了……该不会是那个女的吧？我滴个神啊，我可不想搞蕾丝边……”</p>
李清欢不耐烦地问：“你最喜欢什么颜色？”</p>
虞姬想了一会儿，回答道：</p>
“粉红色。”</p>
李清欢皱眉道：“难怪！红灯你不过！黄灯你不过！绿灯你还不过……相信我，它真的不会变成粉红色！”</p>
虞姬驶过交通岗，尾随在一辆大货车后面。</p>
李清欢提示道：“想超车就把头伸出去看看对面有没有来车。”</p>
虞姬“哦”了一声，忽然把整个脑袋伸到车窗外面。</p>
“姐！我说的是车头！不是你的头！”</p>
李清欢发出怒吼的瞬间，仿佛听见项教练幸灾乐祸的笑声……</p>
亲自带小虞练车，李清欢总算明白项教练的感受，终于知道人的愚蠢程度真的没有下限。有些时候，并不是教练针对某个学员，而是坐在副驾驶的心理状态，就算身边坐着认识的朋友，也难免忍不住发飙。</p>
李清欢原本以为，只有做官胆子越来越大，开车都是越开胆子越小，虞姬是个例外。眼看她把车速飙升到0迈，李清欢心惊胆战地问：</p>
“你怕吗？”</p>
虞姬摇了摇头，“不怕。”</p>
“我怕！”李清欢恳求道：“你慢点开！”</p>
李清欢坐小虞的车好像在骑马。她的行驶轨迹就像在画蚯蚓，晃得李清欢都要吐了。</p>
“姐，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早饭吃的什么？”</p>
虞姬愣神的功夫，前方迎面冲出一条捡垃圾吃的野狗！</p>
瞧见旁边能拐弯，李清欢忙喊：“打死！打死！”</p>
虞姬懵懂地看着他，问道：</p>
“打死谁？”</p>
“打死方向盘！快啊！”</p>
虞姬急转方向盘，避开前面的野狗。</p>
李清欢吓得满脸煞白，又担心惊扰她，柔声提示：</p>
“宝贝儿，别着急，踩离合，挂一档，轻抬离合，踩油门，走，唉走，对对，二档……走，三档……四档……五档……慢点，慢点……慢点！卧槽慢点！踩刹车！手别捂眼睛啊！握住方向盘！啊啊啊！”</p>
前面下坡，虞姬想踩刹车，一紧张踩中油门。</p>
李清欢被气昏了，大喊：</p>
“踩手刹！”</p>
虞姬吓得满脑袋空白，直接把方向盘丢了，转身抱住副驾驶的李清欢。</p>
幸好教练车的副驾驶有刹车，李清欢一脚踩住刹车，好在有惊无险。虞姬自己也吓得够呛。李清欢把她打发走，吩咐她在自己考完驾照之前别来添乱。</p>
回到驾校的时候，李清欢惊得浑身冷汗。项教练递给他一瓶矿泉水，顺便挖苦道：</p>
“哎呀，恭喜你，还活着。”</p>
李清欢心有余悸，感觉自己能活着回来真是福大命大。</p>
项教练得意道：“我是瞧一眼就知道你的朋友不是开车的料。这样的女学员，平均每礼拜都能遇到一两个。你想象一下，我们教练有多糟心……”</p>
李清欢觉得如果经常遇到小虞这样的学员，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亲身体会到对方的辛苦。那教练车里一股恶心的味道，在车里坐时间长，两条腿伸直都会觉得痛。项教练比他高一个头，每天就蜷缩在这样一个“小铁箱”般的环境里，很难有好脾气。</p>
正赶上吃饭点，两人到附近的饭馆喝了点酒，交谈后感觉彼此都是性情中人，谈话内容逐渐敞开心扉。</p>
项教练坦白自己骂学员主要因为两件事：第一，学员考试的通过率和他的工资挂钩，他着急；第二，所有人都在车上，学员开不好容易出事故，大家都会受伤，他着急；</p>
两个人相互沟通，相互理解，对彼此的态度都有所转变。</p>
李清欢在项教练的指导下，很快通过科目三，紧接着报考科目四。</p>
考试那天，项教练拍着他的肩膀说：“如果拿到驾照，记得买个箱子锁起来，当个纪念就行啦，千万别拿出来祸害人。”</p>
李清欢给他塞了一百元的红包，算是慰劳他这段日子的辛苦。</p>
“你这就太客气了。”项教练推辞道：“我们驾校有规定，不许收红包。”</p>
“好吧，那我收回去……”</p>
还没等李清欢动手，项教练把红包里的钱掏出来，把红包还回去说：</p>
“红包不能收，钱我拿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