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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赤炼一大早推开屋门想要呼吸下清晨的清新空气时,被门口跪伏的女孩身影吓了个半死,战主一下跳出老远:“什么情况?”
斩毅走来只蹙着眉看着她,也不说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求世主收我为徒。”
原来如此。战主看着地上执着的跪了一夜的女孩,又看看斩毅满脸的不淡定,了然的点点头。上前一把扶起女孩,或者说一把拎起女孩,又笑着扶她坐下,或者说笑着摁她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道:“小昭寒啊,世主不也是为你着想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喊打喊杀的,多不和谐啊。何况你这一身法术已经很威武了,何必学什么剑呢?”
“战主可知,有些地方,是不能施用法术的?”女孩盯着战主的眼睛,或者说盯着战主脸上眼睛的位置,平静的问道。
一时间几人神色都沉重起来。
“昭寒有必须要做的事,求世主收我为徒。”
“不可。如果是这样,你便是有我这一身体术也是枉然。”
女孩不说话了。
这世上不能施用法术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青都郢城,皇宫所在。易昭寒要要向斩毅学剑是要做什么也昭然若揭了。
战主拧紧了眉头:“小昭寒,你不是青国人么?怎么比巫民和皇帝小儿还要仇深似海啊?”顿了顿,他突然了悟的展开笑颜,洁白的牙齿晃得易昭寒眼前一花,“既然这样,你不如拜我为师吧!”
斩毅捏了捏额角。
“你想啊,如果你拜了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斩毅为师,古训有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你以后就不能嫁给他了,多可惜啊!”
易昭寒和斩毅的脸登时全黑的和赤炼一般。
“至于杀人这种事,本来是刺客的本职,如今物价飞涨,刺客们赚点钱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小昭寒你就不要做这种抢人饭碗的事去亲自刺杀什么人了。我们大可以雇落碧城刺客或者密罗剑客杀了他们嘛,尤其是前者,多年来一直提供先奸后杀鞭尸三百一条龙优质服务。”
易昭寒翻了翻白眼。
“这孩子,根骨是很好的。我倒是很想收她,要不是隐主老头诅咒我这身刀术没人学得会!”易昭寒离开后,赤炼闷声道。
斩毅笑笑:“你的刀术,只有地狱里的修罗才能继承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真是可惜。”
斩毅走到窗边,看着街口道:“我只怕,她心中怨恨太深,教她剑法只会有害无益。”
“那你大可以收她为徒,教她如何化解仇恨嘛。”
“……”
城北,大风营。
轻甲白袍的将军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抚着手里的那口宽刃的腰刀,这口刀看起来极为平常,刃口却只有寻常的刀的一半厚薄。
“勾牙……不愧是刀中之宝。”将军赞不绝口。
“马鲁西先生希望这把刀可以为冯将军劈开前路的迷雾。”黑袍的男人恭敬的转达。
上座的将军双手郑重的放下刀,默然片刻,道:“劳您远驾,请转告马鲁西先生和山主大人,冯兆康愿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与安宁战至最后一滴血。”
“在下一定转告。冯将军,珍重。”黑袍人拱了拱手,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
“世主大人也请珍重。”冯兆康起身送世主出营,走到兵营口,看到一身窄袖罗衫的女孩,头上梳着双髻,记起似乎她是跟着世主来的,指着女孩道,“话说,您新收的拖油瓶?”
斩毅重重抚了抚头,径自走过女孩身边,漠然的向城里走去。
悦来客栈。
“我刚刚甩给她一个‘我要推到你’的邪恶表情,那小鬼还是无动于衷……”战主耸耸肩,“这些天,我历经了好言相劝、怒目相视、脚底抹油三个阶段,也没能摆脱她。这样下去,不止你压力大,连我这个黑叔叔也要有压力了。”
斩毅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脑海中想象着‘我要推倒你’这个表情出现在战主这张锅底一样的黑脸上的效果。
“不过,她那呆傻倒是和你挺像的。”
“我呆傻吗?”
战主白他一眼:“被一个美女追了七年而不自知,我不说你脑残已经是嘴下留情了。”
斩毅撇过目光:“你说焚音吗?”
“你不觉得每次她看到你就好像花儿都开了吗?”战主拍拍斩毅的肩膀,“兄弟,女人这东西不比男人。一个男人可以大叔很久,但一个女人却只能萝莉那么几年。更何况她还是个朝暮。”
斩毅皱着眉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你知道前两天跟踪我们的是什么人吗?还是密罗剑客,没有得手,他们还会再来。我这一身血债累累,焚音跟着我,只有亡命天涯。我原希望过些年她能看开对我的执念,和一个相爱的人厮守一生……”斩毅苦笑了声,“我是活在阴影里的人,没办法给她幸福罢。”
战主狠狠敲了下斩毅的脑门:“想什么呢!要是你没办法给她幸福,就没人能给她幸福了。她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幸福了啊,哪有那么复杂。”
斩毅抬起头看着战主,半晌,缓缓勾起嘴角笑了笑:“也是啊。”
“别总是自以为是的用你的想法对别人好,可能人家想要的东西和你的想法不一样呢。”
鸿宾楼。
“小二,一碗阳春面。”易昭寒在斩毅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
这丫头跟了他快十天了,每次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是一句“求世主收我为徒”,固执的不可救药。斩毅看她一眼,女孩微微向他欠了欠身,脸上神色执着。
男人提起桌上的剑向她走了过去。
“丫头,你知道剑是为何而存在么?”
女孩愣了愣,回答:“为了守护自己。”
斩毅摇摇头:“剑,凶器也;剑术,杀人之术也。所以在握住一把剑之前,就要有觉悟背负血腥和罪孽。”
女孩想了想,半跪在地:“昭寒已有此觉悟,求先生收我为徒。”
斩毅从上俯视着她,半晌,道:“起来吧,丫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徒弟了。”
易昭寒猛的抬起头,满眼惊喜,看到斩毅标志性的浅笑,才拜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连磕了三个响头。
斩毅托住她的臂膀,扶她起身坐下,笑着看着她:“多吃点,这几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累瘦了啊。”
易昭寒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低头扒起面来。
斩毅看着她狼吞虎咽,心里像是有一道细微的暖流划过。
乌金坊。
乌金坊的长街两侧皆是炼铁的火光和锻铁的锵锵声,一袭黑袍的男人抬头看了看街尾的店面,那家铺子外挂着一角破旧的旗,在夏风中不堪的飘摇着,上面是一个规规整整的“葛”字,男人看了看被烟熏的有些发黑的门帘,回头对身后的女孩点了点头,伸出手拨开门帘走了进去。
“公子是要打兵器还是修兵器?”一个粗壮的年轻人看到斩毅招呼道。
斩毅笑道:“后学是为葛里朗前辈而来。”
年轻人神色闪烁了下,狐疑的打量他了一番,道:“您在这儿等着。”转身进了后屋。
斩毅和易昭寒挑了两只破旧的木凳坐了下来。不多时,一个满头白发的矮小老头走了出来。他个子很矮,只到斩毅腰间,一身袍子又破又脏。老人看到斩毅腰间的袭影,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易昭寒看着老人遒劲的双手,心中一惊,原来这位葛里朗前辈是一个周饶,难怪师父提醒自己在他面前不要乱说话。
“它很安静。”老人看着斩毅腰间的袭影,“年轻人,你既然已经得到了神之手葛利的青睐,又有何事来找我呢?”
“自是有求于您。您不想看看它么?后学已经感到它的兴奋了。”斩毅躬着身极恭敬的自腰间取下长剑双手托到葛里朗面前。
老人狠狠皱着眉,凝视着那剑,缓缓接过,一抽手拔出了长剑。他看着那剑身,眼中交杂着惊喜与嫉恨。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老人呢喃着,“这是一柄濯银炼制的血印神器。”
葛里朗抬起头严肃的看着斩毅:“年轻人,你与神鬼结下这样的盟誓,如果没有坚毅的心神,就会成为这柄剑的奴隶,你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吗?”
“是的。”斩毅仍是恭敬的笑着,他的眼睛向一口井,又黑又深。
“不过,就算是血印神器,也不能这么拼啊。”老人心痛的看着剑身上斑驳的刻痕道。
“后学宿债累累,累及佩剑。还望前辈怜惜宝剑,重铸其神威。”
老人神色突然跌入了冰点,他把长剑递还给斩毅:“葛利既然被尊称为‘神之手’,他锻造的兵器旁人是绝不敢修理的,何况还是血印神器。”
“但是葛利前辈却曾对后学说,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修理这柄袭影,那就只有他的师弟葛里朗了。”
老人猛的抬起头,错愕的盯着斩毅。斩毅托着剑在他面前半跪下来,这样便能平视着老人了,他极郑重的道:“葛利前辈曾经说,武人与铁匠基于相互信赖,锻造并使用兵甲,因此才有可能诞生出神器。后学希望有荣幸与葛里朗前辈一同见证袭影的风华再现。”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