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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山口镇。
在山口镇内西边住宅区,某一条残破的甬道上,坐落着一间很旧的小院落,这小院落面积不大,百来平方,露天的庭院西南两边各有一间屋子。
“娘,轻点,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了庭院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两只眼睛,都被人打成了熊猫眼了。
而一旁则站立着一位中年妇女,身穿粗布麻衣,皮肤经历风吹雨打,很是粗糙。她一手揪着少年的耳朵,一手拿着一个熟鸡蛋给少年润着伤口,嘴里还在不停的絮絮叨叨:“整天就知道打架,你几时才能够长点记性?让你娘我少艹点心?”
“哼,不用管他,整天在外面野,惹是生非,迟早会死在外面的。”
此时说话的是一位中年汉子,穿着破旧的马褂,乌黑的长发肆意的扎在脑后,身材魁梧,带着一丝丝不羁,但是脸色却格外的苍白,勃勃的生机中带着一丝丝颓败。
这个少年名叫白安,而这个中年男子则是他的父亲,白长义。
对于这位父亲,白安从小就很惧怕他,因为很严厉,可是惧怕当中又带着一丝丝尊敬,因为他的父亲,白长义,以前是一名受到神恩赐的人,是一名强大的恩赐者,在寺院当中成为一名打更人,地位很高。
可是在后来一次事件中,白长义身受重伤,差点死掉,之后便从寺院内离开了。
离开了寺庙,便意味着失去了地位与实力,从此白家自然家道中落,如今更是贫困潦倒。
“父亲,这次真的不关我事,是刘虎那个王八蛋先对我出手的。”白安拿着鸡蛋,轻轻的在自己脸上的伤口处滚动着。
这事他真的觉得很憋屈,因为他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不至于让自己,让家人们过的太贫苦。
这个世道太乱了,年年都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尤其是夏都,在周边国家当中实力最弱,国家势弱,自然会惹的一群狼虎窥视,然后联合起来入侵夏都,企图殖民此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几年下来,夏都连续大败,签订了一个又一个丧辱国权的条约,土地都割出了差不多一半了,要不是有国内的寺庙僧人们支撑着,保留着最后一点元气,恐怕早已经被灭国了。
在如此一个乱世中,白安一家自然也是饱了上顿没下顿,饥寒交迫,然后他便出去卖报,当一个报童,在周边的几条街道讨生活。
可是这私自卖报的行为却惹怒了刘虎,刘虎可是这周边几条街道的孩子王,没有他的允许,你硬插一脚,企图分一杯羹,这不是找死吗?于是今天,白安被刘虎揍了,揍的皮青脸肿,连身上今天赚的几个铜子都被抢光,这自然令他一肚子火气。
白安很想回去报仇,可是凭他的小身板,真的打不过刘虎,而刘虎的父亲更是一位当打之年的寺庙打更人,地位很高,连镇长都对他礼遇有加,远不是自己父亲这种受伤逃离寺庙的人可以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刘虎已经开始学习佛经了,听说在一天之内,就把佛经的基础篇,歇摩陀清心咒修成了入门,如此悟性,在不久的寺庙开光大会上,很可能一鸣惊人,受到神的恩赐,成为一名恩赐者。
“恩赐者”沉甸甸的词汇,高高在上,无数人一生的梦想,想要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活的滋润,活的自在,远离贫穷,远离痛苦,只有成为当权者和恩赐者这两种途径,没有第三种可以选择。
想到这里,白安浑身一颤,呼吸骤然加速起来,因为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一件或许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事。
然后他扬起高高的头颅,眼神明亮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过几个月我就年满十六周岁了,我就达到了参加寺庙开光大会的规定年龄,我想参悟佛经,我想成为一名恩赐者。”
没错,白安想成为一名恩赐者,一名受到神恩赐的人,这是他的选择,这是他唯一能够摆脱贫穷,改变一生命运的道路。
旁边站着的白长义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阴晴不定,长袖中的手突然紧握起来,眼中闪烁,带着一丝难以抉择的痛苦,良久,白长义似乎想通了什么,那紧握的双手才缓慢的松开,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成为一名恩赐者困难重重,其一,你得在这一届的开光大会选拔上,脱颖而出,进入前十的序列,其二,参悟佛经很难,不但要有悟性,还要有强大的心性,就算这些天赋条件全部吻合,但在开光仪式上,佛光照耀中,每个人都会面临大恐怖,大生死,有一大半人,都是在这一步遭遇厄难。”
“在开光仪式上,遭遇厄难?为什么会这样,父亲?”白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开光大会,那是寺庙的僧人们利用古老的祭祀仪式,沟通冥冥中存在的神与佛,降下无量的佛光,洗涤个人的污秽与厄运,让祈祷者的身心具备一丝神性,从而成为一名恩赐者。
这是一件无比神圣与荣耀的事,但为何会遭遇大恐怖?这令白安百思不得其解。
“祭祀仪式,谁知道仪式背后究竟存在什么?佛陀与恶鬼的定义很模糊,谁又分的清?”白长义看着头上三尺,脸上露出莫名的意味。
但很快就份莫名的意味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白长义重新变回了严肃的样子:“总之在佛光照耀的时候,极度的危险,冥冥之中会见到神或者佛,也可能见到虚空深处诡异而邪性的恶鬼,或者某些古老而恐怖的存在。”
“你也许会听到神佛的教诲,从而成为恩赐者,也可能会聆听到邪恶的呢喃,或者某些古老的吟唱,假如听到这些,而意志又不坚定者,那么就会立刻被邪恶侵染,化为不人不鬼的存在。”
“你可要想好了,这是一种生与死的选择,没有任何办法避免,一切全凭自己的意志与运气。”
“生与死的选择吗?”白安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因为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
“父亲,你看这个。”白安跑到了餐桌上,掀开了桌布,然后把上面的盘子端了起来。
“这里面的是我们的午饭,甚至是晚饭,我从小吃到大。”白安指着盘子当中的一坨糊状的食物说道:“粗糠,加野菜,捣碎了加水捏成了糊状,味道怎样?噎嗓子,当中甚至还有沙子,我牙齿不知道崩掉了几颗了。”
白安红着眼,把盘子放了回去,然后指着外面说道:“今天上午我卖报,路过一家大户人家,大户人家门口拴着一条大黑狗,狗盆里放着米饭,甚至还有几块馊了的猪肉,父亲你知道接下来我做了什么吗?”
白安眼睛通红通红的,他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神情有点万念俱灰:“我居然跑过去把狗盘抢了过来,吃了好几口米饭,吃了那馊掉的肥猪肉,我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吃过米饭和猪肉了,父亲,你明白吗?现在的我还算是人吗?这种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我渴望米饭,我渴望虎皮大貂,我更渴望金钱与地位,我想成为人上人,但这些我现在通通都没有,我现在就是烂命一条,贱人一个,我活得如此低贱,活的如此的卑微,甚至连大户人家的狗都不如,我为什么不敢去拼?我还怕失去什么?我还怕死吗?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怕。”白安哭了,对着自己的父亲嘶吼,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生活的艰辛,世道的不公,让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遍体鳞伤,万念俱灰,他渴望着有一丝机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最后失去了生命,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知道再不去拼,不去抢,自己就真没机会了,以后一辈子都会活在一堆烂泥之中,脱身不得。
“安子,娘对不起你啊,让你一起受苦。”一旁的白夫人谭英,听到默默的哭了起来,用粗糙的袖子不停的抹眼泪。
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家里的男人有暗疾,不能够做重活,全家的担子就压在她这个女人的身上,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才勉强吃的起粗糠野菜,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家人活下去了,想要改变这一切,对于她一个女人来说太难太难。
“好吧”白长义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苍白脸庞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身为父亲,应该尊重你,你跟我进屋来。”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