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债主她挺嚣张》
觉总睡不醒/文
南知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向她走来的那人有点眼熟。
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这么大脑宕机了一会。
“南知意？！”那高大的男生眼睛一亮，惊喜地笑起来，“我，钱因啊。”
南知意的记忆一下被这个名字拉回十年前，面前这个男生也在众多模糊稚嫩的面孔中渐渐清晰起来，具化成一个完整的轮廓。
男生忍不住笑，“好多年没见了，我听我妈说你不在邤城了啊。”
七八个大男生赌在门口，还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害得身后校门里几个女生要走不敢走，南知意拉了拉钱因的胳膊，“走，别堵门口啊，一起吃点东西？”
钱因今年上高二，小时候家里和南知意家住着对门，也算一起长大的发小。
两个人在一个小学念书，南知意跆拳道打得好，钱因想学，被老爸一顿教育说那是不务正业，不然你看隔壁小姑娘，就是因为学没有用的，回回考试都倒数第一。
是个没出息的。
钱因不这么想，就巴巴儿跟着南知意后面去打拳，道馆不让他进，他就在外面垫着脚扒着窗户看。
后来南知意去了A市，钱因问过家里人，隔壁的女孩子去哪里了，父母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偶尔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些关于隔壁的消息，也都是男主人些出轨啊外遇的八卦。
几个人找了个邤大附近的烤串店，在包间坐下。
烟盒就在桌上放着，南知意拿过来，打开了瞥一眼，只剩几根，“瘾挺大啊。”
钱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
其中一个看上去挺壮的男生开了口，“别看他这样儿，其实根本不会抽，但怎么着也不能叼着棒棒糖来吧。”
南知意以为他开玩笑，结果人家转手就从兜里掏了一把棒棒糖出来。
五颜六色的，什么味儿都有。
“来一根？”壮壮的男生问南知意。
“不了，要吃饭了就算了吧。”
钱因尴尬地岔开话题，“你没离开邤城吗？”
“高考没考好，回来复读了。”南知意懒得解释自己家里的那些破事，“一中挺远的呢，你们今天这么来实验了啊。”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钱因把面前的碗向里挪了挪，“昨天和职高的在体院约比赛，正好你们学校有几个人也在，就一起，你们校有个男的把周雷给弄骨折了。”
“那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听说人伤了就躲了，给他打电话也关机。”壮壮的男生把饮料喝出了白酒的感觉，又把杯子重重放下。
南知意随意地问了一下：“那人叫什么？”
钱因：“不知道啊。”
壮壮的男生接了话，“挺高的，戴个眼镜，几个职高的都叫他小清华，据说学习挺好。”
南知意想了想，对钱因说：“我加你微信吧，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明天帮你们去问问。”
钱因摆弄着手里的火机，“其实也就是想要他当面道个歉，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来闹事的。”
“……”南知意把嘴里的炒面咽下去，想了想自己刚出校门时看的那个场面。
要不是他们没带什么砍刀啊棒子之类的，还真不像是过来和平谈判的。
“不是。”钱因指了指胸前的校服，“我们要是真想搞事情难道还穿着校服实名制来吗？”
南知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能带着一兜棒棒糖出来穿着校服实名制堵人的这么一队人，都白瞎谢淼白天在教室里绘声绘色地宣传造势了。
*
第二天一早，南知意来到班级上早读。
南知意翻出一张卷子刚做到一半，突然觉得外面有点吵。
11班门口不知道怎么，大早上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
刚想探头出去看，沈西洲的手就伸了过来。
南知意：？
沈西洲：“数学作业接我抄抄，你写了没？”
数学卷子，南知意从书桌膛里摸出来，选择填空题写好了，大题她嫌浪费时间，只写了简略的几个步骤和最后的结论。
沈西洲接过去，认真地抄了几笔。
又从桌膛里拿出一盒牛奶丢过去，“谢礼。”
炼乳味，可南知意不怎么吃甜，就只好放进书桌深处。
同桌秦荷看着沈西洲瞪大了眼睛，且不说沈西洲从来就不把作业当回事，就算他想抄，自己就是学习委员，居然去找南知意借？！
昨天沈西洲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程天嘴里的那伙人早不在了。
今天一上学，整个事件又衍生出好几个魔幻版本。
有人说看见11班新来的班花和那几个男生称兄道弟地走了。
还有人说那几个一中的看上了转学生。
而当事人，好像还完全不知道。
安平愉进来上数学课的时候，八卦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指向南知意。
应该是也听到了学校里的风言风语，王山海今天销假之后，安平愉除了来上数学课之外，就没有在11班出现过。
当然了，安平愉的微信号也没要成。
想到任灵珊那死去活来的样，南知意拿出手机给她偷偷发微信。
【南知意：拽.gif我又碰到你的菜了。】
任灵珊秒回
【任灵珊：在哪？】
【南知意：在我班里，他是我们班新老师。】
【任灵珊：不可置信.jpg放学等我。】
南知意嗤地一笑，将手机塞回桌膛。
抬头对上安平愉的视线，心虚地移开，在草纸上假装做题。
“第三题，沈西洲。”安平愉还没能把座次表和同学们都对上号，本来是想叫在窗边看着前面女生不知道发什么呆的江辉，没想到教室另一端懒洋洋站起来一个人。
那就将错就错吧。
早上刚抄过的卷子就在桌子上，沈西洲瞄了一眼题号，2-5倍根号10。
正确答案。
沈西洲坐下后转着笔，看向南知意。
没想到作业质量还挺高。
手机震动，南知意点开，有点意外，是钱因。
【钱因：周雷那件事拜托你了。】
南知意没急着回复，转头抬头看着沈西洲。
“沈西洲……”南知意声音放软，糯糯的，“昨天谢谢你帮我把书包送过去。”
小债主偏过头来隔着过道凑过来一点，细软且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的转动轻轻颤了颤。
眼瞳的颜色格外浅，温温柔柔的像只无害的小猫。
沈西洲神经一跳，“不谢。”
“那……”南知意趁着安平愉转过去写板书，压低声音，“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1班在几楼啊。”
不愧是有事情要问的态度，跟昨天那个“书包是进步的亲妈”那种胡说八扯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人。
沈西洲转笔的动作停下来，笔头“吧嗒”一声磕在桌面上，视线收回指尖，他礼貌地淡淡开口。
“3楼。”
*
下了课，南知意直接奔向了一班，
主楼的对于这个转学生还只是听说过，见过的人不多。
甚至对传言是有些不信的，好看？能有多好看。
大家不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一张嘴么。
等南知意真的站在一班门口走廊的时候，质疑声也就没了。
一张小脸精致得要命，光是那双眼睛就足够惊艳，何况还腰细腿长，惹眼的不行。
不算是人畜无害的清纯挂长相，是那种喜欢的人超级喜欢讨厌的人莫名就会讨厌的类型，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是好看。
南知意托门口的同学把岳海叫出来。
岳海走出来迷茫地看着她，“什么事？”
南知意措了措辞，“一中的周雷，前两天你们在体院打球的时候是不是发生来了什么不愉快？他骨折了。”
岳海沉默了一会，“医药费我会付给他。”
南知意看岳海这个样子，像是真的不知情，觉得肯定是两方之间闹了误会，就没当回事，大咧咧地笑道，“害，也不是催你什么的，就是最好道个歉，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么，我——”
“等下。”岳海从教室第一排的同学借了纸笔，“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
南知意亮着的屏幕上是钱因给她刚发的二维码名片。
“我没有手机。”岳海平淡地说，“就电话号码吧，你说，我记。”
这个课间之后，关于南知意的议论从“能有多好看。”
迅速转变成了“好看有什么用”。
*
回到班级的时候，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抱着个空书包，书包里的东西被腾出来堆在桌面上，把南知意看得莫名其妙。
林涵红着一双眼睛，书包里、桌膛里的各种东西都被翻了个底儿掉。
郑繁星向南知意递过来一个同情的眼神，“林涵她新买的手机丢了。”
所以班级里的同学应该都是主动掏出了书包里的东西以示清白。
“就差你了。”林涵走过来，倒不客气，“你的书包还没检查。”
南知意觉得好笑，上课的还看见林涵玩过手机，自己一下课就出了班级。
怎么也不可能赖在自己头上啊。
再说，翻包检查，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咄咄逼人。
所以南知意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就没动。
“全班就差你的书包还没检查。”林涵又重复了一遍。
班里的空气都安静了。
胶着了一会，南知意感觉她这一小块范围气压都升高了，就在她松了口气想着算了翻就翻吧，我新来的我妥协的时候。
隔着一个过道的那边，椅子腿蹭着地上的瓷砖拉出了响。
沈西洲身子从椅背上直起来，脸上有点不易察觉的烦，语调很淡没什么起伏。
“不是还有我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