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视线里头出现的,却是个矮矮的小萝卜头。
陈应寔倒是有些惊奇,忍不住多扫了几眼。
这小孩先是在房里静悄悄地转了几圈,也看不出到底是想做什么。
偷东西?
那应该是到床边和柜子里翻找才对。
闲着无事,陈应寔的目光跟着这小孩游走。
小萝卜头的视线好像被桌上的吃食给吸引了,站在这些佳肴跟前呆立了几瞬,像是在做着什么重大的抉择。
是饿得慌,跑来他房里找东西吃?
看着小孩拿起了一个包子,陈应寔觉着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也就不甚感兴趣。
正准备收回目光之际,他又看到了小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瘪水囊。
这个水囊是......
陈应寔半坐起身子,准备把小孩的模样看仔细。
这小萝卜头快手快脚地把水囊和包子放在胸口的衣衬里藏好,然后就直直地奔着房里的窗户去了,看着是想从窗户那溜走。
被陈应寔当场揪住,闻歌自然是走不掉了。
“说吧,你姓甚名谁?可识字?”
陈大少爷将闻歌自窗边拎回,摁在摆满了佳肴的桌前,准备对其“严刑逼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回答,这些饭菜任你吃。”
他看闻歌默默低头不语,用美食对其循循善诱。
“我叫闻歌,没读过什么诗,不过字,还算认识的。”
闻歌先前低头不语,是怕脸上的开心被陈应寔看见了,怕解释不清缘由,这好事就废了。
原本她还想着,要怎么千方百计地去“就山”。谁知,下一秒就被山自发地“就”了。
“成,闻...歌是吧?那你以后就跟着本少爷,游山玩水、闯荡江湖都不少你的,放心。”
“那,少爷,这些饭菜我可以吃吗?”
陈应寔不甚在意地大手一挥,示意闻歌可以开吃了。
但看着闻歌这瘦如柴的模样,想来是多日都没沾过油腥了。
他又捡起了一根筷子,一个空酒杯。
“这几个肉菜太油了,你暂时还不能吃。就先吃些蔬菜和点心饱腹吧。喝酒吗?”
他的筷子依次点过红烧东坡肉,夜合鲜虾仁、清蒸鲈鱼和箸头春,之后给手边的空酒杯斟满酒,递到闻歌的面前。
这副身子虚弱,肉菜不能吃,难道还经得起酒水的“糟蹋”?
“吃菜,不喝酒。”
闻歌果断地摇了摇头,拒绝了陈大少爷的美酒邀约。
刚刚吃的馒头只够垫肚子,这炒菜配白饭真是让人重新活了过来。
哪怕,桌上的这些菜肴都放冷了,闻歌吃在嘴里依旧是异常美味。
好吃到想流泪,闻歌捧着碗筷暗自感叹。
门外的小胖墩还在哭嚎,陈应寔拿着酒杯轻啜,只当是耳边的风声,轻拂飘散。
倒是闻歌被这“风声”提醒了,她还没给“小火炉”找大夫呢。
想来,陈应寔作为大少爷,对这别庄应该也很熟悉。
“少爷,别庄里头有大夫吗?我有个朋友一直发烧不退。”
“别庄里有大夫。发烧?是温病,发热不退吗?”
陈应寔抬眼看她,纠正了闻歌的“发烧”一说。
“是发热,他看着还年纪还小。我怕有万一,想着帮他找大夫看一下。”
闻歌连忙改口,把请求给描画完。
“嗯,等你用过饭,我随你一道去看看。”
陈应寔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答应了闻歌的请求。
大少爷带着闻歌从房间的窗户溜走,两人一路蹑手蹑脚地躲着路过的人,总算是摸回了闻歌原先休息的房间。
还没踏进院子的大门,就看到好几个大汉一脸英气的,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来”的气势在外把守。
这正门是进不去了,陈应寔见状,带着闻歌从后边抄小道进去了内院。
“你这朋友,想来是无碍了。”
陈应寔看着在房门外交谈的两人,低声让不明情况的闻歌放下心来。
内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