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谢楚河望向那边,发出了一声清亮的长啸。
人声渐渐移动过来,一阵喧哗,火把的影子照亮了黑夜的山林,不到片刻,一大群士兵奔跑了过来,看见谢楚河,大喜过望,全部都跪下了。
“属下等来迟,请将军恕罪。”
两个花白胡子的百越老头跟在后面,用异族的语言不断地喃喃祷告,满面惶恐之色。百越族的传说,在夜里走山路,会惊动山间的鬼怪,但是,那群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的士兵,比鬼怪更可怕,没奈何,只能领着他们连夜摸进了山里。
属下们猜测到了谢楚河肯定会受伤,军医和担架都带了过来。
军医先过来给谢楚河看了一下,还算是好的,内脏有些震伤,左边小腿骨头折断了,右手腕的筋骨有些挫伤,在这群将士看来都不是大事,他们松了一口气,七手八脚地把谢楚河按到担架上了。
顺便,把蓝安图也捎带上。
至于苏意卿,她坚决不同意坐在担架上,那样的姿势太不文雅了,她只愿意跟在谢楚河旁边自己走。
属下们快被将军的眼刀杀死了,一个个低头不敢吱声。有懂事的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了,下回但凡有夫人在场,无论如何,必须把软轿带上。
一群人打着火把在山里赶夜路,惊险万分。
平日里娇气的苏意卿倒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响,但毕竟经不住这一日来的折腾劳累,走到半路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就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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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卿卿,起来了,别睡了。”
谢楚河的俯着身子,嘴唇贴着苏意卿的耳朵,叫她起床。
苏意卿翻了一个身,“咿唔”了一声,蹭了蹭柔软的锦被,扭动着把头钻到被窝里面去,试图装作没听见。
好累,全身都软绵绵的,不想起来。
“还没醒哪,不若,我做点让你能够提起精神的事情……”
苏意卿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的谢楚河:“说什么呢你,不害臊。”
谢楚河笑者,捏了捏苏意卿的小鼻子:“快起来,你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吃点东西再睡,不然把脾胃饿坏了。”
苏意卿嘟囔着,磨蹭了老半天,才从床上起来,让白茶过来服侍着她穿衣洗漱,然后和着谢楚河一道去前面的厅堂用膳。
这会儿是晌午了,昨天回到家中,苏意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阵子,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开始蒙头大睡,睡到这会儿,差不多也缓过来了,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跟在谢楚河后面慢吞吞地走。
谢楚河的左腿受了伤,拄着拐杖,难得他还能走出沉稳英挺的姿态,苏意卿在一边看了,抿着嘴笑。
厅堂里,下人们已经布好了饭菜,都是些清淡宜口的吃食。
两个人端坐下来。
谢楚河拿起了饭勺。
苏意卿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放在桌子上不动,用左手拿着勺子,终究显得不太自如。
苏意卿忍不住问道:“右边手伤势如何,不能动吗?疼吗?”
“不碍事,只是筋骨扭到了,大夫说若想好得快一点,这几天最好不要动它,疼是不疼,就是有点不方便。”
苏意卿咬了咬筷子尖尖,看着谢楚河,他的神态淡然自若。苏意卿忽然起了坏心眼。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那么狂野如火,每回都让她招架不住,但在外人前却总是一副冷静严肃的样子,怪可气的。
苏意卿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过去挤到谢楚河身边坐下。
“怎么了?”
苏意卿拿起了放在谢楚河面前筷子,温柔地道:“谢郎,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喂你,来,你说,你想吃哪样?”
白茶在旁边“嗤”了一声,差点要笑出来,赶紧咬紧了嘴唇憋住。
厅堂里的下人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表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楚河慢慢地挑起了眉毛:“夫人要喂我吃饭?”
“是啊。”苏意卿的神情天真又无辜,“平日里都是你照顾我,如今你受伤了,自然要我来照顾你了。”
“来。”苏意卿笑眯眯地夹了一只翡翠虾仁递到谢楚河的唇边。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看她多贤惠。
谢楚河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英朗、有带了点危险的意味。
“你们都下去。”他淡淡地吩咐。
下人们训练有素,弓着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把门带上。”谢楚河又加了一句。
门也被关上了。
苏意卿有点儿发傻。
谢楚河微微一低头,把翡翠虾仁吃了下去:“夫人亲手喂的,果然滋味特别香甜。”
苏意卿见下人都不在了,连白茶都很没意气地溜走了,不由就有点心虚,悄悄地把身子挪开:“哦,那你自己吃吧,我不闹你了。”
谢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