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马上警惕起来:“吃什么荔枝呢,你如今吃着药呢,大夫说饮食务必清淡平和,那东西怪热的,你不许吃。”
一提起这个,苏意卿就泄气:“不想吃药了,吃了一年多了,横竖都是这样,我苦得受不了了,谢郎都不在意这个,娘,您饶过我成不?”
苏意卿嫁给谢楚河快要十年了,至今未有子嗣,偏偏谢楚河独宠苏意卿一人,别说妾室,就连个风流韵事都不曾有过,眼看着谢楚河后继无人,这情形,连他的那些部将下属也多有担忧之心,只是碍着谢楚河的威严,不敢议论罢了。
温氏如何不急,她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住了,靠着谢楚河的面子请来一位江东最负盛名的妇科圣手,为苏意卿调理身子,开了补气通血的方子,天天盯着苏意卿叫她喝药,喝得苏意卿苦不堪言。
谢楚河私下里也委婉地对温氏表示,子女的缘分他并不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让卿卿为难。但岳母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分外坚持,再和她说下去,她就要红着眼睛带上满面愧疚之色,连谢楚河也招架不住,只好让夫人自求多福了。
温氏不客气的用手指头戳了一下苏意卿的额头:“我就知道,我一不留神,你就懈怠,前头都苦了那么久了,现在断了,不是白吃那苦了,好歹再坚持一下,你也算年轻,或者过两年就有了呢。”
苏意卿嘟囔:“什么叫也算年轻,我本来就很年轻好吗,娘,我才二十五岁。”
温氏嗤笑:“亏你好意思,都嫁人十年了,哪里还年轻得起来,看看刚才走出去的那小姑娘,人家那才是年轻。”
说着,她又有点担心,免不了多问了一句,“那是谁家的姑娘,生得好生齐整,能出入这将军府的,想来身份也不低。”
苏意卿懒洋洋地道:“她是平岭节度使傅容予的女儿,傅容予为了和广陵都督争夺济州城,向谢郎借了三十万人马,故而将儿子押在这里为质,这个女儿是捎带的,不算什么,娘,你放心,这些年,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都见过好几打了,谢郎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们,不是你女儿夸口,你家女婿的眼里只有我一个,再容不下旁人。”
温氏欣慰之余,还是难掩心头的阴影:“卿卿,你别怪娘说你,越是这样,你越要给女婿生出孩子来,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他们谢家。”
这话,也只有温氏敢说,苏意卿听了心里很不舒坦,但对着母亲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闷闷地低了头。
侍女把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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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卿卿肯定会生,将来她会生一窝……一窝……
☆、第 54 章
七月初八, 这一天是谢楚河三十岁的生辰。
送礼的人从早到晚络绎不绝,队伍都长长地排出了两三里, 但大多数人将军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只在门房处呈上礼物就走了,饶是这样, 将军府能够收下他们的礼,他们已经觉得倍有光彩了。
谢楚河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但如此重要的日子若不表示一下也未免说不过去,故而在将军府上设宴, 只请了亲眷故友和一些心腹的下属过来一聚。
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 宴席已经摆了起来。
粗大的牛油蜡烛罩在琉璃灯盏里,一排排地列在那里,大堂里亮若白昼。
江东本就富庶, 怀鲁自古以来更是鱼米之乡, 这等场面自然少不了熊掌鹿筋、燕鲍鱼翅之类的, 但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那菜色上,绞尽脑汁多想与谢楚河攀谈两句。
谢楚河居于高座之上,旁边是他的夫人,下首邻近的是他的舅父赫连宜之和他的岳父母,其他人有心要靠近一点, 但摄于他的威势, 都有些胆怯的意味。
酒过三巡,义安王李怀庆站了起来。
他本是大燕的皇族宗亲,原在衮州拥兵自重, 后来败于谢楚河之手,他也是识机的人,权衡之下,干脆投靠了谢楚河,看如今,当初和他一道在江东称雄的诸藩王尽数被诛杀,只有他还风光着,就免不了沾沾自喜起来。
李怀庆对着上首一拜:“大将军,敬您一杯,谨祝大将军如山如阜,如冈如陵,以莫不增。”
谢楚河遥遥举杯致意。
李怀庆放下酒杯,回头对侍从示意。片刻后,两个妙龄少女跟在侍从后面走了进来,跪在堂下,俯首娇羞不语。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众人皆已看清了她们惊艳绝伦的姿色,更兼之两人的容貌一般无二,竟是一对难得的孪生姐妹花。
赵长盛恰恰坐在李怀庆的旁边,当下心中暗叫要糟,偷偷地伸脚出去狠狠地踩了李怀庆一下。
李怀庆不明所以,还瞪了赵长盛一眼,这才转过来,对着谢楚河道:“大将军,这两个女孩儿出身青州李氏,家世清白,我见她们伶俐懂事,收她们做了义女,她们两个久闻大将军的威名,倾慕不已,愿为大将军侍执巾节,不知大将军可否成全她们的一片心意?”
谢楚河的脸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