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知丢丑,顾不得脚踝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脸匆匆退下。
赫连宜之暗暗叹息。他心知肚明,苏意卿这是对他表示不满,但碍于他尊长之面,不能明示罢了。
他并不死心,目中带着殷殷之意,望向谢楚河。
谢楚河冷哼了一声,倏然起身拔剑而出。
他腾身跃到堂前,应和那铿锵琴声,持剑而舞。
他的气势威猛凌厉,腾挪移转之间,流畅若行云随风、刚烈若火焰惊雷,身姿间充满了雄性的磅礴之气。
琴剑相合,他似乎在她的弦上起舞,那弦声就跟着他的剑锋而行,天衣无缝。
终于曲散。
谢楚河的长剑脱手而出,投掷于地,剑身没入石砖半截,犹自震动,金石之声不绝。
席上众人屏息凝视,莫不敢作声。
苏意卿起身,向座中的长辈盈盈一拜,一言不发,离席而去。
谢楚河目光深邃,环视众人,终于只是淡淡一笑:“诸位且尽兴,谢某失陪。”
他亦返身离开。
赫连宜之一咬牙,起身追了上去。
谢楚河越走越急,到了回廊之外,赫连宜之追赶不上,只能开口唤他:“楚河,你且留步。”
谢楚河停了下来,并不回头,冷漠地立在那里。
赫连宜之走近了,苦笑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我还是要劝你,楚河,你已年至而立,膝下犹虚,别人可以不说,做舅舅的却不能不管。”
谢楚河勉强按捺住情绪,沉声道:“舅父,此事我自有考量,你不必再说。”
赫连宜之却不肯放过:“平岭傅氏亦是百年世家,傅容予的嫡长女,做你的妾侍,身份应该是足够了,哪怕你不愿纳她,置于外室也成,只要她生下孩子,你可以抱给意卿抚养,何乐不为?”
“够了!”谢楚河一声厉喝,打断了赫连宜之的话,“我敬您是舅父,不愿与您起了争执,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您听懂了吗?”
他的目光森冷,那种凌厉的威压让赫连宜之情不自禁地起了寒战。
谢楚河再度举步。
“如果我不说,将来九泉之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的母亲。”赫连宜之在他身后低声道。
谢楚河的身形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不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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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回到房中, 苏意卿正坐在榻上,斜斜地倚着软枕, 见谢楚河进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谢楚河走近了, 蹲在她面前:“怎么不开心了?”
“我在吃醋呢,大将军。”苏意卿懒懒地道,“快酸死我了,挡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儿, 托你的福, 明天整个怀鲁城都要传开我善妒的名头了。”
谢楚河轻笑:“谁敢乱嚼舌头,我就把他的舌头切下来。”
他虽笑着,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苏意卿伸出手指, 戳了戳他的脸:“别乱说, 怪吓人的。”
谢楚河一把抓住苏意卿的手指, 轻轻吻了一下:“我方才没吃饱,夫人,你还欠我一碗面呢。”
每一年,谢楚河生辰的时候,苏意卿总会下厨亲手为他煮一碗寿面, 虽然她的手艺十年如一日的不可言说, 但谢楚河始终对这碗面翘首以待。
苏意卿这才微微地笑了一下:“知道了,你等着,我就去弄。”
那寿面是要现煮现吃的, 仆妇们在小轩窗下面支起了红泥小炉,吊起一口银锅子。
苏意卿将山泉水倒了进去,待到水开了,将长长的寿面放了下去。
她托着腮,坐在那里等着面熟。水沸腾着,热气升了上来,视线有些雾蒙蒙的。
“想什么,面都要糊了。”谢楚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啊。”苏意卿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拿了象牙筷子去捞。
越是心急,越是捞不起来。
谢楚河从后面环抱住苏意卿,握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去捞。
一滴泪水落到那汤里。
谢楚河一把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苏意卿低下了头,她的睫毛浓密如鸦翅,那上面还缀着泪珠。
谢楚河也不说话,直接将苏意卿扛了起来,抱回屋内,扔到床上,然后放下了帘帐。
一室春色,嘤嘤喘喘。
……
到了深夜,云雨方歇。
苏意卿瘫倒在谢楚河的胸膛上,浑身都软绵绵的,她想要说些什么,嘴唇才微微动了动,谢楚河又扑了上来,一阵狂吻,吻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只能握住了粉拳,用微弱的力气捶他。
直到确定苏意卿真的没力气说话了,谢楚河这才心满意足。
他望着苏意卿,眼神专注:“卿卿,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还不知道吗?你真是越来越傻了,何必为了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