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桓战那小子央求得紧,我也怕你凉着了,若是觉得闷的话,明儿个你就过来跟小爷睡一帐。”
白曦言睨了他一眼,“你可想得美,放心吧,我无碍。”
顾止闻言倒是瘪了瘪嘴,“哎,果然军营凄苦,小爷还是空枕对愁眠罢,料是美人如斯,也紧得有酒空对月。”
白曦言闻言便是笑了,一把便将他给推出了门去,“那您好好去喝酒赏月,想来桓战也定睡不着,你不如陪他去吧。”
“诶,阿言,你还真当不怕小爷跟他有个什么啊。”
顾止在帐外说道,只听白曦言道了一句,“那等你们先有个什么再说吧。”
然后便见帐内烛火熄灭再无了响动,顾止在帐外无奈站了良久,最终一笑踱回了自己帐子去。
笠日清晨,宁飞云早早便去了苏暮清的院子,被她留着一起用了早膳,然后就书明了原委。问了几句庆春楼的方位,便寻出了门去。
芳华本得了白曦言的信一夜下来都没睡到个踏实,反反复复起夜了许多次,身子一上午都颇为疲乏,也没起那个身去招呼生意,只让流萤盯着点。
谁知辰时刚过,便见流萤前来叫门,她迷迷糊糊中似一个激灵想着白曦言昨夜的信,心道会不会是那人寻了来。
果然,将里衣随意拢了拢招呼流萤进来,便见她手上拿着个牌子,说是一四十多岁老爷子递上的,她自是知晓小牌代表什么,赶紧着就跑后院来了。
芳华接过一看,果然是那人信物,不禁心头一紧,但还是吩咐流萤将他带到小筑好茶好果子招待着,自己则是关了门。
本是想寻一件正经姑娘的素净衣服,结果翻来覆去尽是是花红柳绿的,当下心就紧了去。只得随意套了一件,便到白曦言房间取了一件她平日里穿的衣服。
这般一看,倒真有几分觉着不像自己了,又想着自己平日本就那番模样作甚要换了一身白衣去。本来想要着要挽髻的手索性放了下去,随意一挽,看着竟有几分不似和谐。
而那厢,小石头见流萤领着一个大爷进来,倒是紧着他瞅上瞅上,又见进的是平日里芳华谈事的屋子,当下便好奇了。
待流萤一走,便挪进屋去,见那满桌茶果,那人竟没动半分,一时不禁更是好奇,“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阿娘?”
阿娘?
宁飞云闻言眸色似有一闪,看着他的眸光竟一点点充满爱怜,似想要伸手去抚过他头去,谁知他却是一闪,又是直直问道,“你为何不回我话?”
谁知宁飞云对着他还是笑啊笑的,伸手踌躇的拿着桌上的果子便朝他递了过去,只管心里想着这是芳华的孩子,是他的外孙,哪有空去顾暇其他。
“你莫不是个哑巴吧?”
小孩向来都是敏锐的,但开口又不知分寸,这话一出,倒把原本宁飞云略带激动的心给压了下去。拿着果子的手有些讪讪的收了回去,想到自己的嗓子…
这也倒是报应吧。
忽听得门又是吱呀一响,进来一二十来岁姑娘,衣裳倒是素净,像是平日家里的好姑娘,可待看到那发髻,歪歪扭扭,宁飞云倒不知说什么好。
倒身子比言语更快,早已迈上了步子前去,而眼中尽是泪水盈眶。
小石头见芳华前来,连忙朝她身后一躲道,“阿娘,这老爷爷真是奇怪,问他半天一句话都不理”
芳华闻言想到白曦言信中所说,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踌躇得捏衣角的男子,当下便抚了抚小石头的脑袋示意他出去。
而小石头则是虎头虎脑的朝着宁飞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宁飞云见此状,眼眸倒是含上了笑意。芳华关上门去,转身便见宁飞云激动的想要比划什么。芳华看了他一眼,神色说不出是如何,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来,更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神态默默。
只是见他想说什么,朝着一旁书桌前取来纸笔便递给了他。然后便见宁飞云激动一把拿过,便书写了起来。
芳华就那样木然的看着他的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或许在很多年前,她便已经当他去世了吧。
如今,他又何苦寻来,还是这番模样寻来,是伤不伤,是哑不哑,又让她该如何面对。
只见宁飞云似献宝般将手中宣纸递给了她,芳华打眼瞧了,见问他那孩子是不是她的,她淡淡点了点头。
又见他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芳华只瞧着,后面的也不待他问便说了出来,就说些当年她娘带着他姐弟迫于生计沦落青楼,又说了些现如今他是这庆春楼掌事,宁尘官拜户部尚书,日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一番说下来语调平平,但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仅是淡然叙些家常罢了,但宁飞云如何不知者里间酸楚,想着自己终究是亏欠她们的。
一时间竟老泪众横,越发觉着自己没脸见她们。
“那孩子他爹呢?”
宁飞云见她道了半天,也未曾提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