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袁筱一事了了,她便想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她想知道许多云辞的事情,也想要作为他的家人去爱护他。
晚上用膳时,郁子肖捏了捏姜柔的手腕,便觉得她最近愈发消瘦了。
“近来也一直好好养着,怎么又瘦了?”
姜柔也有感觉,先前徐家出事时她也有疲累之态,如今身上的酸困却与以往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大约是太子当时给的毒药在起作用。
她对郁子肖笑了笑:“许是最近家中出了事,神思过重,才会消瘦。”
郁子肖心疼她:“家中有我顶着,你无需这般费心。”
“我明白了。”姜柔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如今都安定下来了,身子会慢慢养好的。”
郁子肖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道:“说起来,这次也多亏了你那奇药,只是我在京城从未见过此药,还有先前袁筱中的蛊毒,这都不像是中原有的东西,倒像是来自外域,太子如何能得了这些东西?”
这药本是太子给她,要她用在郁子肖身上的,如今却被用到了那个小厮身上,也算是太子得了报应。
“外邦人到宫中,自然不会献上这些蛊惑人心的怪异之物,想来太子身边有精通此物的人相助。”姜柔道,“如今袁琛已将外面的兵尽数撤走,你行动会方便许多,此事有疑云,需要留心。”
“我已派了人去查。”郁子肖神色一冷,“这回若是让我抓住了萧承文的把柄,过去的事,我定然叫他百倍奉还。”
想到萧承文,郁子肖叹道:“这些日子外面的线人折了许多,此事恐怕急不得。”
姜柔劝他:“无妨,谨慎行事即可。”
郁子肖看着姜柔,突然笑了一声出来:“别人家的夫人整日想着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看,你却天天跟着我想这些权术算计之事,头不疼啊?”
姜柔轻轻弯起了嘴角:“夫君若是早日飞黄腾达,姜柔也好跟着享福,不必日日思虑了。”
郁子肖闻言笑起来:“原来夫人这般为我,是为了这个?”
姜柔点点头,不再跟他玩笑,自己吃起了菜。
郁子肖这会儿正经起来,认真问道:“我说,你那日怎会想到去试探宁良娣?”
姜柔被他问住了,她也不知那日为何会觉得能从宁良娣身上知道些什么,只是心中突然生出这样一种直觉,她便顺着这直觉那么做了。
姜柔道:“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信。”郁子肖笑着看她,“你这般厉害,以后我怕是事事得仰仗你了。”
姜柔听出他在打趣自己,不过见他没再问,该是信了的。
姜柔垂眸一笑,又想起了母亲的话。
母亲说她能救郁家。
也许一切冥冥中注定,自己会有那样的直觉,也是因着命运吧。
☆、第六十章
翌日清晨, 姜柔将将睡到自然醒, 一睁开眼, 就对上郁子肖的眸子, 漆黑乌亮。
对方手支在床头上, 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见姜柔醒了,便眼尾一挑, 笑道:“醒了啊?”
姜柔眼眸半睁,尚有些睡醒时的懵懂。其实她很想再睡一会儿, 但是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睡不下去,便醒了。
此时外面天光微凉, 两人都还穿着寝衣躺在床上,很有些劫后余生的惬意。姜柔怔怔看了郁子肖一会儿,脑中有许多东西缠在一起,一团乱麻,她努力回想着, 才从中抽出一缕清晰的线,便出声道:“太子为何一直想要决云令?”
郁子肖登时一愣,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柔在说什么。
他的夫人, 睁开眼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萧承文的事。
郁子肖瞬间脸色一黑:“问他做什么?梦到他了?”
姜柔点了点头。
郁子肖表情差点没绷住:“梦到他什么?”
“记不大清了。”姜柔兀自回想着,喃喃道,“梦见他站在很远的城墙上, 底下有很多人,兵器相撞的,仓皇逃命的,很多人在叫喊,一片混乱……”
话到此,她额头上突然覆上一层温热。
郁子肖揉了揉她的额头:“一定是你最近太过紧张,不要想了。”
他的手修长细直,指上带着些薄茧,在姜柔额头上按抚起来,却让她觉得十分舒适。然而郁子肖的手揉着揉着就变了道,摸了摸她的脸,捏一捏她的鼻子,又去勾勾她的下巴。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猫儿。
姜柔无奈,拂开在自己脸上做乱的手,起身坐了起来。
昨夜睡下后,她又探了郁子肖的后颈。
这一回,依旧是无法看清楚,然而却看得出来,那是一条道,有许多人影,混乱不堪,似在打斗。
那道路不是在京中,倒像是一条丛林小道,应是通往外地的路。
“侯……”姜柔脑子刚清醒过来,下意识开口要叫郁子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