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我娘不敬!”公良如羞恼的不行,边说着话边拿起鞭子挥向斯冉,“说不定你就是受了他人指使,成心来害我嫂嫂的!”
红色的鞭子高高地扬起,朝着斯冉的方向极快的飞去,破开空气的声音格外的凛冽,让人一听便知这一鞭,公良如是使了十成的力气的。
电光火石间,斯冉可以轻易的躲开这一鞭,但她却不能躲——这鞭子很长,若是她躲开了,很有可能会抽到后面的颜婧和舒平芜,颜婧没有功夫,舒平芜此时身子又正虚弱,这一鞭下去,二人肯定受不住。
她一掌凝起内力,盯着愈来愈近的鞭子,打算空手接下,手上最多受些皮外伤,倒也不碍事。
就在眼看着鞭子要抽到斯冉的时候,一人挡在斯冉身前,几道亮光划过,鞭子也同时变成了几截,刷刷的落在了地上,断口处像是被利刃切开似的齐整。
却见来人难得的皱着眉头,平日里温润的眸子盛满了冰冷怒气,很快的收回了手,转身上下打量着斯冉,语气中难掩担心,“没事吧?”
斯冉见他紧张的模样,摇摇头,摊开手给他看,“别担心,我没事。”
其实是他太过于紧张了,以公良如的三脚猫功夫,就算她无法空手接下那鞭子,也不会受多严重的伤。
虽然这般想着,但见他如此模样,还是觉得心里又软又甜,关心则乱有时也是一个令人感到暖心的词。
公良竺在刚才进来的时候目光就未曾放到她们几人身上过,只看到了床前刺眼的那一滩血迹,和舒平芜比平日更难看的脸色。心头一跳,差点左脚绊到右脚。
他连忙上前,将舒平芜从颜婧手中接过,像是怕她碎了似的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脸上悲戚又痛苦,遮住了半边脸的胡子都在颤抖,眼角闪着晶莹亮光。
“芜儿,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游姑娘见斯冉没事了,松了口气,无人注意到她在看向舒平芜那边时,看到公良竺抱着舒平芜的模样后,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嘲讽的笑,与她温婉动人的气质极为不符。
“玉、玉卿公子。”公良如看清挡在斯冉面前的人之后,都来不及去顾及自己那已经碎成好几截的心爱的鞭子了,一张脸涌上了一片红色,说话都变的小声了,一副小女儿娇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汲安再三确认了斯冉没什么事后,才转身看向方才对他家小姑娘动手的人,方才看到鞭子差点落在小姑娘脸上的他此时实在是笑不出来,“不知这位姑娘为何对在下的未婚妻出手。”
“未、未婚妻?”公良如瞪大了眼睛,指着他身后的斯冉,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是说她是你未婚妻,可你未婚妻不是斯冉吗?”
难道斯冉长得如此普通?那怎么配得上芝兰玉树的玉卿公子!
公良如身后的两人听到柳汲安这声“未婚妻”,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关于小医鬼的一些传言,神态各异——老夫人的眸光闪烁,苍老而布满褶皱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而游姑娘则是弯了眉眼,眸中的担心也散去不少,心下了然。
“咳咳。”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众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发出声音的人身上,却发现竟然是公良竺怀里的舒平芜。
舒平芜咳了两声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带着点褐色的眸子还有些朦胧,视线渐渐清晰,才看见站在自己屋内的一大帮人。
转头便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声音还有些嘶哑,“夫君,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紧紧的抱住了。
公良竺不可思议的看着醒来的舒平芜,着实体验了一回从地狱又到仙境的感觉,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让他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似的,只会用力的抱住怀里的人儿,确定她还在。
“这……?”公良如也被这情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斯冉瞥见她这样子,淡然一笑,“姑娘是不是没想到公良夫人不仅没有事,反而还醒了?现在姑娘还要责罪在下吗?”说完又一手握拳拍在另一手的掌心,“瞧我这话问的,自然是要责罪的。毕竟你们可是一心的想要阻拦我治好公良夫人。”
公良竺听见斯冉这番话,也渐渐清醒过来,发现了今日之事多有蹊跷,“凤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站了出来,“凤大夫,哦不,应该称为倪少主的意思就是,你的好妹妹与好母亲,想方设法的不愿意让平芜醒过来。”
“怎么,公良总镖头难道不知?”
89
傍晚,日落西边,只剩下半点红色的弧形在海平面上,染红了半边天的霞光由强变弱,天空渐渐昏暗,海面被风吹起一片又一片的浪,暗沉的蓝色涌起又落下,海浪声不绝。
几艘船停靠在氿杉群岛内的那一个充当剑鞘的长兴岛屿边,上面除了有两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其余都是穿着蓝白相间衣袍的寒非门弟子,而那两人就是随着一起出海寻找柳汲安和“凤八炤”消息的唐岳莘和游陌东。
站在他们周围的弟子面面相觑,似乎是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岳莘面露失望,也注意到他们的神色了,“多谢各位这几日的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