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讲故事,牵着她的手, 笑得慈眉善目。
那是个很可爱的老人家,葆宝很喜欢她。
可是她就这么过世了, 没有任何人有办法阻止。
葆宝盖着空调被, 眼睛酸胀,有些泪意。
她想, 宁恺哲会不会哭,哭了会不会怕被人看见, 然后自己躲起来。
第二天早上六点,葆宝就打开了房门。
阳台上坐了一会儿,她走进厨房做早餐。
秦思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站在小客厅外愣住。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葆东良出来,摸着肚子,打着哈欠,眯眼抱住老婆。
“老婆……”大手不老实,往上摸去。
秦思打掉他的手,听见他不高兴的呜呜一声。
“别闹, 葆宝……”秦思欲言又止。
葆东良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一清晰。
他就看见葆宝动作麻木地坐在小客厅里吃早餐。
视线呆滞,动作迟缓,坐得乖巧端正。
咬一口面包,喝一口牛奶,白白嫩嫩的脸颊因为咀嚼慢吞吞地动。
“宝……宝宝……她……”
葆东良歪脑袋,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在做梦。
秦思走过去,坐在葆宝对面,正准备轻声唤她,却被葆东良神经叨叨地阻止了。
“梦游的人被叫醒很容易变傻的。”他极小声地在秦思耳畔说。
“……我没梦游。”
“没梦游怎——”话语戛然而止。
葆东良反应过来接他话的不是老婆,而是女儿。
他一扭头,就瞧见葆宝视线落在他身上,还是呆滞麻木,一口面包一口牛奶。
葆东良咽了口唾沫,他有点担心女儿的精神状态。
秦思拍拍葆东良的手,对葆宝说:“葆宝,可以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葆宝犹豫一下,红了红眼睛,低下头:“昨天……宁恺哲说……”
秦思静静地等,葆东良抓紧老婆的手,很紧张。
他在想葆宝这个模样,难道是那小子跟葆宝提分手?
如果是,他应该表现的高兴还是不高兴?
表现的高兴,女儿一定很伤心。
表现的不高兴,又好像他很想要这个女婿似的。
“……他说他姥姥过世了。”葆宝声音低低的。
“……”葆东良。
他低下头,脸烧红,为自己的胡乱猜想羞愧。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很怕他伤心,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葆宝闷闷地咬面包,垂着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姥姥是个很好的老人家,我们上个暑假过去玩儿,她对我们很好。”
她声音开始呜咽,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身边的死亡。
她自己都觉得慌乱,更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宁恺哲。
“去陪陪他。”秦思的声音温柔似水。
葆宝抬头,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
她看着妈妈的眼神,懵懂无知,还是一个孩子。
秦思拍拍她的手背,笑着对她说:“人生是苦,生死之外无大事。这个时候,唯一能起作用的安慰只有陪伴。你不用担心不知道怎么安慰,陪着他就是最好的安慰。”
“让爸爸送你过去,快去换衣服吧。”秦思对葆宝说话,又转身看去葆东良。
葆东良会意,立马回房:“我去换衣服。”
葆宝还坐在餐桌前,一只手里捏着面包,一只手握在玻璃杯上。
她表情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妈妈让她做什么。
“快去啊。”秦思催她。
“妈妈……”葆宝眼一红,绕过餐桌,抱住了妈妈。
“快去吧。”秦思轻拍了拍葆宝的背。
葆宝含着泪点头,急忙回到房间换好衣服。
路上行了几个小时,他们到的时候是午饭时间。
宁恺哲根本想不到葆宝会来,他诧异下都忘了说话。
还是宁勇先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对葆宝的爸爸叫叔叔好。
下午,葆宝陪着宁恺哲去灵棚。
她坐在他对面,帮他折纸钱,一张张撕开,再对折,放成一堆。
宁恺哲一直很安静,皮肤越发的白,手臂上戴了条黑布。
他指甲上的颜色很浅,手指细细长长,纸钱却叠得很慢。
葆宝看着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
她不想提伤心事,可也不能在灵棚这样严肃的地方逗他笑。
她甚至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希望他笑。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节哀顺变。
那句话,实在太苍白。
十七岁,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生死,虽然还很朦胧,但仿佛他们又长大了一点。
黄昏过后,宁勇先让宁恺哲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