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回家吃午饭的途中,听见附近石头厂子一声剧震,地动山摇。
走到半路还未到家,给他报信的邻居匆匆赶来,告诉他,他家的屋子被震踏了。
等他到家的时候,妻子跟父亲跪在废墟之上边刨砖土边撕心痛哭。
他的儿子和母亲,在这场事故之中遇难。
据当年赵沅自己陈诉,事发后,一直拖拖拉拉半年,石头厂的厂长才在当地协调人员陪同下出面跟他协商,打算赔偿他一笔钱来了结此事。
丧子丧母之痛,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无法接受收取一笔赔款就此罢休。
赵沅坚决要上告,让石头厂子负责人负法律责任。
可事情比他预料之中的还要绝望.......
他跟妻子势单力薄,四处求助无门。
又是半年,事情仍然毫无进展,他跟妻子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之下,只好闹到石头厂背后大老板的公司总部,宜省瑞宏集团。
谁知这一去,更是尝尽了社会弱肉强食的恐怖又黑暗的一面。
就在他打算从瑞宏集团高楼一跃,制造动荡让公众引起重视的时候,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说已经对此事开始立案侦查。
如今,案子也破了,石头厂也停封了。
第一次到洛城来,司航还记得一清二楚,环境比现在破败许多。才两年多的功夫,当年破旧的土屋,如今都重建成了一排排崭新的矮房。
山清水秀的新农村。
这些功劳归功于谁?
司航不敢居功,这里的居民最应该感谢的,是那个写匿名信的无名‘英雄’。
......
屋门紧掩着,小孟上前去敲门,无人回应。
家里没人。
小孟猜测:“该不会是跟赵沅联系好窜逃了吧?”
司航看看四周,转身离开:“去问问附近邻居。”
走了没多远,瞧见一家农户门口坐着位老翁抽着叶子烟在晒太阳,小孟过去跟他交谈了几句,打听来消息:“说赵沅老婆前两天神经衰弱头痛,去镇上住院了。”
两人当即离开赶去了镇上。
这里的城镇不大,镇上也就一家医院,很好找。
司航跟小孟直接来到神经内科,在护士站一打听就得知了赵沅老婆的住院床位。
两人找到对应病房。
推门进屋,司航目光一一从三张病床上扫过,判断了一秒,靠近窗户那张病床上的女人皮肤暗黄满脸皱纹,这会儿正靠在床头打吊针。
再对一眼床号,没有错,就是她。
“你好。”
两位不速之客,女人第一眼没认出来,狐疑地看向他们:“.......你们是?”
“抱歉打扰了你休息。”司航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两年前,处理过洛城石头厂一案。”
女人回忆了一瞬,立刻惊喜地点点头:“记得记得。”
在她心里,他就是他们家的恩人。而且他样貌还很出众,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司航立刻说明了他们的来意:“现在,赵沅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必须请你全力配合。请问他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女人顿时唬的一惊,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诚惶诚恐地望着他们,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他们讲:“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在工地摔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市医院住着。”
小孟表情一怔,过了两秒,又沉着脸提醒:“你如果不如实回答,有任何隐瞒都是违法知道吗?”
女人慌张地摆手:“我没撒谎,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司航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是他早就猜到了。
谢逵前段时间打过电话问过这边派出所,小孟上次来当地调查其它受害人,村官村民也都是异口同声证明赵沅是在住院,所以就算大家有意欺瞒警方也不可能都这么默契。只能说明,赵沅密谋的一个摔成植物人住院的谎言,瞒过了家乡里的所有人。
“谁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司航问。
“我公公。”
司航又问:“你没去看过他?”
女人神色惊慌,但语气肯定::“我自己身体不好,又晕车厉害。每次都是我公公定期回来给我说情况。”
司航沉着脸静默片刻。
小孟又接着问:“你公公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照顾我老公。”
“最近没回来?”
“一个月前回来过。”
“有没有他联系方式?”
“没有。”女人摇头说:“老人家不会用手机。偶尔联系,都是在小卖部找人家借座机打的。”
小孟看向司航:“看来得找到赵沅的父亲才有用。”
司航没吭声,看他一眼,眼神示意去外面交换意见。
刚走到门口,司航脚步突然一顿,交代小孟:“你在走廊等我。”
他转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