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要用这个名义伤害他。
齐景笑,他抬头对范泛说道:“也许那些口头上的伤害的确不足为道,记在心里反而显得我小肚鸡肠。但……真的很难忘掉啊。”
他声音更低,像极了喃喃自语:“我也很努力地去忘,但越想忘的东西反而记得越牢。”
“矫情!”他笑着骂了句自己,“后来的事情就像白心洁之前跟你说的差不多。我高中暗恋她,也因为她减肥想好看点。但她还是介意我胖,在背地里奚落我。”
“什么时候压抑久了就会有个爆/发点。我的叛逆期也没怎么来,也许那时候刚好碰上。就想跟自己凝着一股劲减肥瘦身。”
范泛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青蓝色的筋络缠绕,骨节从腕口凸起。
她听见他说:“减肥真难。”
“我以前很喜欢吃东西,开心吃不开心也吃。后来因为减肥要压抑食欲,厌恶食物的同时也厌恶丑陋的自己。”
“那段时间我从不照镜子,他们都说我丑,就更不敢照了。如果房间里忽然出现一块,我可能就会忍不住将它摔碎。”
“我吃得越少跑得越多也不爱睡觉,镜子里的自己却更加丑陋,瘦骨嶙峋,就像一副行走的骷髅架——家里最后一块镜子也被我弄破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得了厌食症。”越重的话,他说得越轻飘飘。
“如果不是因为在网络上面遇见了你,我可能会被送往医院强制进食。”
越轻描淡写,越触目惊心。
故事没继续讲下去,齐景忽然一把抓住范泛的手,用力地绝望地,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
酒杯被他的大动静晃得跌下去,“啪啦——”一声碎了一地,酒水在地上洒开,打湿了地砖。
范泛疼,想抽开,他却抓得更紧。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喃喃自语,庆幸又后怕。
大概他眼底闪过的绝望让范泛心疼,她不再挣扎,任由他牵着。
“你不是问我喜欢你什么吗?”齐景继续说下去:“我喜欢你吃饭的样子。”
饶是猜的答案千千万,范泛也没想到是那么奇葩的理由。
她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只能如实答道:“你先让我缓一缓,这个理由从没在我猜测的范围内。”
难怪不管怎么问齐景他都不肯开口,也对,跟一个女生说我喜欢你吃饭的样子,的确匪夷所思。
范泛一时心里千滋百味,她从没想过自己人生第一桶金跟吃挂钩,现在连爱情都是在美食的见证下。
要不要那么搞笑!
齐景见范泛半天没有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拽着她的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像最后的底线,他向范泛承认:“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要的安全感。”
“因为,我自己都没什么安全感。”
刘清悠对自己说过,安全感需要自己给。范泛后来跟李子姐工作以后,才知道安全感这东西,别人也给的了。鼓励和底气都形成了做事的自信和勇气,于是做事不慌不忙,自己也比平常坚定。
齐景因为身材原因从小到大被人否定,他从根源来说是极度缺乏自信心的。
因此给不了范泛安全感,因为他的安全感都需要从她身上汲取。
说通以后,范泛并没有看不起齐景,也不觉得他内心有多潮湿懦弱。
只是一个小胖子被世界伤害,对自己极/端。
错的不是他。
范泛起身,以一种怪异别扭的姿势将齐景搂在自己怀里。
“没事,以后你要的安全感我给你。”
那天晚上,范泛跟刘清悠一样,都没回去宿舍。
日子久了,范泛从宿舍里面搬出来与齐景住在一起。
两人在一起总是腻歪,齐景缠范泛缠得紧,她想起他要考研,呼着小巴掌让他注意力别散在她身上。
“没事!”齐景含糊从她脖颈间抬头,吻绵密地落在身上,“状态好自然能够发挥好。”
期间意思不言而喻,范泛早已没了力气,浑身软成一滩水,任他盘弄。
也是照样稀奇平常的一天,只不过范泛越来越忙。一次齐景午觉醒来的时候,床畔身侧又没有人。
齐景问她为什么那么努力工作,她只是害羞地眯起眼睛,手指抠他的衣服扣,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他。
“我想毕业以后可以实现地域自由,想去那里工作就去哪里工作。到时候你到B市读书,我就去那里跟着你。”
齐景自然心疼,将她用力地搂在自己怀里,“不用那么辛苦,毕业以后我养你。”
她不肯,照样努力也愈发自信。
齐景在床上揉了揉头发,赖着她睡午觉,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估计现在又忙工作的事情。
他起身穿上拖鞋,手机震动传来,是齐父齐母微信,说祝他生日快乐。
日子过得太快,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回了句谢谢。接着便打开日程表看今天需要做的事项,打从初中开始他便不再过生日,父母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就像提醒他又大一岁。
暮色来得很快,等齐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