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虽然停住了,可是他要杀辩机的决绝,让我害怕到极点,无论如何,我要保护他,决不能让三哥伤害他。
三哥依然不肯退让的说:“辩机必须死!他必须死!”
他狠心的挣脱我,以我的力气无法拉住他,在他挣脱的瞬间,我被三哥猛然的拖倒在地,情急之下我抓住了三哥的腿。
我声嘶力竭喊着:“三哥,你要杀了他!我再不认你!你再也不是我的三哥!我会恨你!一辈子不原谅你!”
我仰起头,看着三哥惊诧的眼神,也许他从没想过,以我们兄妹的感情,我会因为一个男人与他翻脸。三哥望了我半天,缓缓的说:“你为了辩机,不惜与三哥翻脸!”
我抱着三哥的腿:“你是我三哥,他是我一生所爱,你为何逼我。你这要逼死我啊!”
三哥仍然坚持,他的目光中满满的杀气,他又一次挣脱了我:“就算你恨我,我今天也要杀了他!”
我不敢想象,如果三哥真这么走了,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眼见他离殿,我用尽全部力气大喊:“辩机若死!再无高阳!”
话音刚落,只见三哥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没有回头,怔怔的站在原处,我依然趴在地上声泪俱下。
不知过了多久,三哥转身,收起了愤怒,红着脸走到我的面前:“来,起来,地上凉!”
说着他抱起我,放在软塌上,我能感到,今天的事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
三哥的心绪并未平静,他抓着我的手:“你是我妹妹,三哥只希望你能安稳的过好这一生。你是大唐的公主,爱你的男人会有很多。”
我靠在三哥的怀里,哽咽着说:“爱我的男人或许会很多,可懂我的男人只有辩机一个。”
三哥被惊到了:“懂你?”
我点头:“是的!辩机于我,就像是我的另一个灵魂,我们灵犀相通,这辈子我的心只属于一个男人。”
三哥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的说:“你是要嫁到房家的,听三哥的,忘了辩机,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泪如雨下,我望着视线里三哥模糊的轮廓:“我爱辩机已深入骨髓,他在我心里,若赶走他,你挖了我的心。”我抚着胸口说。
三哥气的站了起来,他无奈又愤怒的攥紧了拳头,走到案桌前,将拳头狠狠的砸向了案桌,案桌随即出现一个巨大的坑。
我哑声喊:“三哥!”
我忙不迭的跑过去,抓起三哥的手一看,皮已破了,慢慢的渗出血迹,命静儿传了太医,我亲自为他包扎。
三哥离开时,虽然怒气未消,却依然不忘叮嘱静儿照料我的身体。
同时,我宁死不嫁的事情在宫内传的沸沸扬扬,父皇虽然焦急,却依然未改圣意。而为了保护房家的声誉,父皇下了严苛的命令,此事不得声张。
不过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闻声而来的城阳公主与杜荷进宫探望,城阳公主自是好一阵的安慰劝解,杜荷却不发一言。
直到城阳公主去了韦贵妃寝宫,杜荷才开口:“高阳,经书上说,一切皆由缘起,你与辩机固然有缘,却也只是有缘无分。再烈的马也会总有被驯服的时候。”
我怅然若失的看着他:“驯服的是马的行为,马的心呢?谁又能控制呢?”
杜荷微微叹气:“辩机每次见到我,都向我打听你,你们之间的那点情分我早就觉察到了。”
提到辩机,我立刻提起了精神,我问:“你是说,辩机他心里有我?”
杜荷坐在栏杆上:“辩机现在恐怕也难以面对自己。”
我望着垂柳一摇一摆,秋寒袭来,我打了个激灵,杜荷低垂着头,轻声问:“秀珠,她可有说什么?”
我心叹,上天为何总会亏待痴情的人,总会往死里整。
我拍拍他的肩膀:“她也是个痴心的人。”
杜荷的眼里闪现了从未有过的忧伤,我不好苛责,也不好安慰,只是轻声说:“好好待我的姐姐,永远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杜荷眼神黯淡,眼底异常的凝重,他点了点头。
“杜荷,我要见房遗爱,还还要在他去醉杏楼的时候见。”我涣散着眸光。
“醉杏楼?高阳!你这是为何?”杜荷惊诧了。
一向聪明的杜荷,此刻也猜不出我的心思。可我不想解释。
“为了以后能少点麻烦,我一定要见他,这只有你能帮我。”我恳求着。
杜荷没有立即答应,他转过头凝神思索,没有给我答复。
“你为了辩机?”杜荷反问。
“是的,我和辩机从相识到现在,你都是知道的。我改变不了事实,但我也不会屈从于现实。”我坚定的说。
杜荷叹了口气,他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好!,我帮你,可你是个女子,那种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我向前踱了几步,猛然转身:“但你可以去!”
“好!”杜荷点头。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临别时,城阳公主不停的劝着我,我总觉得她眼里已不似曾经的天真,似乎添了几许忧愁。
世人皆叹爱情美,多少人被爱情困了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