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空气再一次僵住了,此刻明明守在炭火旁边,我似觉身上被灌入了冷风,汗毛根根竖起。心里的压抑使我将要崩溃。
在二十一世纪,剖腹产最常见不过了,打了麻药毫无痛感,可是在唐朝呢?此刻的我满脑子都是痛苦的哀嚎、鲜血满地的画面。
想到这,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手不停的在抖动,只听见一声脆响,茶盏从我的手中滑落,连同里面的清茶,碎了一地。
新兴公主只是直直的看着我,面无表情,仿佛她生来就没有喜怒哀乐。
“是父皇下的旨?”我凝重的问。
新兴公主默然的点头:“是的。”她深吸口气,“听奶娘说,是你的生母心甘情愿的。情急之下,只能找来我的奶娘为你生母接生。当你终于出生,你的生母临死前看到了还带着血的你,哀求父皇定要好好待你。说完就笑着闭上了双眼。”
我瘫坐于木椅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我伸出双手晃在眼前,高阳公主的生命竟是在如此惨烈的情形下诞生。
“是帝王无情,还是母爱过于伟大?”我无力的冲着新兴公主一问。
她用蔑视的眼光看着我,抓起我放于桌上的手,用冰冷的腔调对我说:“情?我从不认为皇室儿女该有什么感情!”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似在回忆着什么,“那年,我苦苦的哀求父皇饶过我的奶娘,可他无情的将我推开,夺走了我身边唯一的亲人。此生我都无法忘记他那双冷酷的双眼。”
“亲人?”我不自主的重复着。
“是的!”她的目光又恢复了冷漠,“在我心里,奶娘是我唯一的亲人,还记得她临死前叮嘱我:皇室无情,一辈子只求安乐,莫要因为情字而负累太多。”
我忽然的就理解了,她的冷漠、忧郁、看透一切的淡然,那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也因此,她几乎成为父皇遗忘的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吐到怀疑人生的阶段。谁有止吐的方法,求指教啊。
发现两章进入待高审,迷茫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第82章 满酌不须辞
一场大雪刚刚落幕,接踵而来的是另外一场大雪,让我觉得雪花原来可以这么凶猛,扑到脸上的一瞬间,皮肤有了裂开痛感。
参加完正月十五的家宴,我独身来到玄武门前,抚摸着墙壁上脱落的墙皮,脑子里想着高阳公主出生的那一天,这里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
史书的记载,就是轻描淡写的那么几句。可我听到的却是那么的血腥。
我就站在原地那么呆呆的望着,这里的城墙、铁门、哪怕那棵歪斜的柳树,都在给我讲述着那一天的故事。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么站着,不冷吗?”
奇怪,这个声音怎么出现在这?他身上的檀香味,并没有被雪天的寒冷掩盖。
我猛然的回头,吸引我目光的是他光着的头上,积累的雪痕。可我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在这?”
辩机微微挑起嘴角,我留意到他的脸颊已被冻的发红。面部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
我带着他躲避了侍卫的视线,沿着玄武门外的城墙向北走去。
“你可知道,我就是在这出生的,还是非正常的出生。”我望着天空的雪花。
辩机诧异,侧着身看着我,微微停下脚步:“非正常出生?”
我默叹:“剖腹取子。”
我回答的虽然简短,这并没有影响辩机的判断,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异色,眉头微皱,一副不知所云的欲言又止模样。
很久,他才开口:“我想,若不是那样,将会同时失去两条生命。也许生命的本身就带着痛苦。”
我踮起脚用手将他头上的雪抹去:“你怎么在这?你入宫了?是谁让你入宫的?”
他僵住了,可面对我的疑问,又不得不回答:“我想,有人认出了杜荷。”
这句话,将我全身每一处放松的肌肉全部紧束,此事一旦暴露,牵连众多,我与辩机、城阳公主、杜如晦全部难逃其责。
许是看出了我的焦虑,辩机微低着头:“我想是有意透漏于我,此次进宫,必有刻意之嫌。”
“可有为难你?”我问。
辩机轻轻摇头:“不过是日常的讲经说法。”
“我想,他并未确定杜荷的行踪,否则,他会以此作为要挟于我,就不会故意的将话送到你的耳朵里。”我抓着辩机的手臂,“我想到一个人——杜如晦。”
杜如晦有着很强的判断能力,入朝为官多年,关于这件事,哪怕一点的风吹草动,绝不会逃过他的双眼。
辩机眨动着双眼:“我应该去一趟杜府。”
我们默契的点着头。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忽而传来:“高阳公主,你让我好找啊!”随即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远处,一个身材宽阔的男子迈着豪迈的步伐向我走来,一身突厥装扮,相比几年前,身材似乎宽阔了很多,颔下留起了胡须,随着风雪飘动。
“阿史那!”我惊呼。早闻他近日来长安。
与以往不同的是,阿史那思摩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