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什么?锦幔踟蹰,眨着眼睛说:“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敢,还是等我相公回来吧,他肯定有办法。”
小鸦奇道:“你相公?”
“对啊,白公子啊,他不但剑法轻快,还认得很多杀人不眨眼的暗卫。”
那堆人里,小鸦也就看得起血刃,他轻蔑道:“切,白尊不行,你还不如嫁给血刃,勉强算是个人物。”
血刃?锦幔抱臂恶寒道:“不,不,他喜欢阿荷那样的。”
“阿荷?”
“就是碧华楼里的一个丫头。”
小鸦笑着拈下巴,阿荷?
瑶瑶姐姐听她提起白尊,仰头道:“白公子?他是你相公吗?”
“不……”锦幔刚要否认,但想想又点了点头,道:“没纳聘,但我觉得是就是了。”
“嗯,都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些虚名。”
锦幔捂湿帕子,擦拭着瑶瑶姐姐的额角和脸颊,拭去血污、汗渍和泥土,露出苍白消瘦的玉容。她比锦幔漂亮的多,眼睛比锦幔的有神采,嘴唇比锦幔的丰盈,是夫人身边最亮眼的丫头,如今落了难,没有了从前的高傲,却多了几分瑟瑟发抖的可怜劲儿。
这么漂亮的女孩在李骏惠身边晃了三年,竟然没入他的眼?锦幔心下疑惑,来燕京之前,李骏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妾?
现在天色还早,锦幔起身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拿点馒头。”
“嗯,再拿两只鹿脯,在我马上。”小鸦吩咐着。
“是……是。”锦幔应着,不放心地走了两步,他刚才说什么“早点解脱”,怎么转眼又好心赊肉给她吃。
锦幔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到刚才他们栓马的地方取了馒头,又去小鸦骑过的黑马背上找鹿脯,翻找了好一会儿,除了几枚零散的铜钱,没有找到别的,更别提吃的东西了。糟了……她心里闪过一丝犹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小鸦的当,中了“调虎离山计”?
“瑶瑶姐姐!瑶瑶姐姐!”
她轻呼着,满头大汗地跑回刚才帮瑶瑶倒水的树下,却见瑶瑶站在树后,柳枝和树干为她遮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看得到光洁的小腿,和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小脚踝。
她呜咽着,脚趾夹住一片柳叶,一点点恢复了血色,变得嫣红起来,随小鸦的起伏而起伏,震颤而震颤。
她早该猜到的……锦幔觉得自己太迟钝了,此时的瑶瑶姐姐就像一块谁都能吃的羊肉,何况对面站着的是一匹真正的狼。她本该上前救她,腿脚却像生了根,好像瑶瑶姐姐并不希望她过去,因为刚才瑶瑶姐姐明明可以拼命让她留下的……
“啊……”瑶瑶拭去汗水,满脸娇羞地掩住胸前,微微一笑,奖励似的吻了下小鸦的唇。那是她习惯性的闺中动作,不经意间使了出来。
小鸦单手抵着树干,等她都穿戴好了,还一动不动地抵着树干,他比瑶瑶高半个头,一垂眼就能看到她半遮半掩的身体。
“什么意思?”他掐住瑶瑶的下颚,把她的脸抬高了些,紧紧贴着自己的鼻尖:“你什么意思?”
瑶瑶好歹是见过世面的女孩,这段日子担惊受怕失了理智,刚才喝了水,见到锦幔,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她脸色红晕,像干枯的玫瑰进了酒缸,一点一点吸饱了水,又重新绽放出诱人的芬芳。
她婚后来过几封信,说表哥是个很文气的人,喜欢读诗,还喜欢煮茶,她细细地讲过一次表哥煮茶的情景,他真的用红泥做了一只小火炉,瑶瑶担忧地问:“还要找几只绿蚁吗”,表哥笑道:“绿蚁”不是蚂蚁,是米酒上的泡沫。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个百无一用,一用即惹出滔天大祸的书生。
瑶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唇盈血,像新婚第二日点在唇上的朱砂。小鸦看得眼疼,渐渐眯起了眼睛。
瑶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心口,帮他理着衣领,将扣子一颗颗系上,翻了一个妩媚的白眼说:“我没什么意思,是你自己没意思。”
有意思没意思,都是小意思。小鸦像抓兔子一样钳住了她的肩,任她苦苦挣扎,抖着身体。
挣扎?刚才为什么不挣扎?
“你说过的……”
不就是肉吗。小鸦放开她,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口袋,随手甩给瑶瑶。
口袋硬邦邦的,装着七八块烤肉脯。瑶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小心地接了。她知道锦幔在看,只装作不知,手指扣着绳子,颤抖着咬了一口,又腥又咸,还有点辣。她眼泪打转,和肉一起咽了下去。
等回了燕京,锦幔一定要将瑶瑶姐姐的事告诉夫人,求她动用李骏惠的势力救她。可是现在,她把玩着手里的馒头,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的事情捅破,她和小鸦很熟,和瑶瑶姐姐很熟,可是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外人。
“锦幔。”瑶瑶姐姐笑着摆动双腿,把镣铐弄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主动提及了刚才的事,笑道:“小鸦才不是那种平白对你好的人,他一定是有所图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