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欠成熟的。
“嗯,好,我知道了。”迟心点了点头,稍稍舒了舒微皱的眉,“我先进去看看他。”
“迟博士。”
管家见进来的是迟博士,赶紧轻轻起身,喊了一声。
“嗯,还睡着?”迟心刚问出口,就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汒帅——”
“……”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了几眼面前的人,“我没事。”
“嗯,您不会有事。这也好几天了,您吃点东西。”
劝人向来不是迟心擅长的,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几乎都没劝过人;对自己的女儿,有时候会“连哄带骗”地劝,可眼前的少年虽然比迟枝还小,但无论是心智还是他的身份,都不一样,哄女儿那招对他,肯定不合适。
“……”
汒帅心中空荡荡的,需要有一个懂自己的人聊天,可问题是他并不知道,所谓的懂自己的人,是谁,在哪。眼前这些人,进进出出的,即便是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的管家,说的永远都是那些翻来覆去的话。
“汒帅的隐鹦呢?”
迟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一稍稍思量了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平日里见到汒帅,他最爱的那只小生灵总是寸步不离,永远都停在汒帅的手臂上,有时候左手手臂上,有时候右手手臂上……似乎从汒帅受伤以来,就当天晚上在自己实验室的时候,他看到还在;从那之后,到此刻,似乎就没再见过,不由让人心生纳闷。
“那隐鹦,这几天,不知道去哪了,我也在找。”
怕床上的人听见了伤心,管家把自己的声音压到了最低,回答道。
“……”
迟心恍然大悟,怪不得床上的人一直闷闷不乐,或许跟隐鹦不见了有关系?
“手都没了,没有地方停。”
汒帅心里委屈,但还是非常倔强地“插”进来一句。那天晚上,昏倒在迟博士的实验室门前后,他醒来的第一次,就把鹦弟“赶走”了。也是奇了,彼此形影不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轻轻一赶,就不吭一声地走了……虽然鹦弟不会讲话,但它是鸟,会鸟叫!可它除了非常委屈地瞅了自己一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向来,也是嫌弃这样的自己了。
“……”
迟心听到这句话,心里猛然一颤:他好像说错话了。
管家没再做声,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前不吱声的博士,便低下头去——也不敢抬头去看床上的人。
“汒帅,无论怎样,还是要吃点东西,对恢复好。”
迟心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跟他自个在闹别扭,可人是铁饭是钢,东西不吃进去,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你走吧。”
汒帅下了“逐客令”,什么汒族生命长度,都是狗屁!身体都不完整了,要活那么久干嘛!
“……”
迟心回不上话,只好决定离开。
刚走到院子,就见汒医生迎了上来,急切地问:“怎么样?迟博士,有听劝么?”
“没有……”迟心苦涩一笑,“我先走了。”刚打算转身一个犹豫,又停住了:“对了,你等会跟汒帅的管家说一声,让他安排手下的人,多安排一些,去寻找下汒帅平日里那只最爱的隐鹦——我想,可能那只隐鹦没了,也让这孩子心里不痛快!”
“隐鹦?噢,好好!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迟博士。”
汒医生在一阵回忆后,明白过来迟博士建议寻找的是什么,便连连点头,表示会转达到位。
“我先走了,就麻烦你们多留意点了。现在这孩子属于特殊时期,过了这最艰难的时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迟心忍不住叮嘱道。
“是,迟博士,我明白。”汒医生点了点头,送迟博士到院子门口,“再见,迟博士。”
*
“奶奶,商氏拥有的隐鹦,到底是有什么用?”
下了课就直接赶往隐史阁的穆灯,这会往嘴里扒了口饭,好奇地问。今天上课时,看到商燎手上的水蜜桃,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少了几分之前的幼稚,却变得更加可爱,谁看见了都忍不住摸上一会。
“隐鹦,别看它们只是一个小生灵,但在灵性方面,不亚于一个人。隐族历来崇尚感恩报恩,任何一只隐鹦,如果以报恩的方式待在主人身边,那么等满一百年的时候,它就可以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隐士,获得一次重生。但如果没有等到一百年,就出现了一些非常情况,那就注定与重生无缘。”
穆烛慢慢悠悠地耐心说着。
“原来如此。所以,是商氏历代做了很多善事,才会被赐予照料隐鹦的权利么?”
穆灯忍不住这么猜测。
“倒也不是,由商氏照料隐鹦,祖上开始就是这么安排的,谁也不清楚为什么。”
穆烛微微一笑,很多事情,一旦成了惯例,时间一久,便如同法度,没有人会去追究为什么。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