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吸取日与精华的湖下关了这些年,要恢复原本的力量,需要时间。他虽然心里也着急,焕的事迫在眉睫,但还是要一步一步按顺序来。
“好,谢谢。”
幻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有些发愣,两个眼睛,红得吓人。
“早点休息。”
炼决定暂时离开,回隐史阁。
“好的——谢谢。”
重新见到人模人样的自己,幻炽的心情难以言表,若不是现场还有人在,他怕早已经泪流满面。
*
回到隐史阁的炼,转身回了幻氏卷宗阁层。
关于幻炽的记载,写得一清二楚,他有一个女儿,六岁时走丢,而后杳无音信。
炼看着那时间,细细推算了下,如果没有错的话,幻炽的女儿和灼应该是同年——也就是比灵燃小四岁。而那段时间,正好是幻炽不见踪迹的时期——不知道是痴迷于修炼着火入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并没有见他第一时间去寻找女儿,很长一段时间里,连同整个幻氏都没有了音讯。父亲把幻氏交到幻炽手上时,这个男人还是孑身一人,并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而他自己第一次“见到”幻炽,应该是十八年血封日月湖的那一瞬间,虽然极短,虽然当时的幻炽是幻化成一只长着獠牙的异兽的模样——若不是这段时间来的努力追查,怕到现在都想不到这一切是连在一起的。
而今天,就在刚才,帮助幻炽复原,是炼真真正正地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炼从幻氏卷宗阁层出来后,便直接去到灵氏卷宗阁层,非常迅速地找到了灵燃的卷宗,仔细地看了起来,如他所料,里面有他需要的记载。时间上来说,完全吻合。
到了此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只差他写一本新的卷宗放入幻氏卷宗阁层了。
*
焰刚才远远地看到日月湖边站着一只兽,因为怕被炼发现,站得比较远,也不敢靠近——从她所处的位置望过去,并没有办法看清楚实际模样,只觉得粗粗之下这兽有些奇形:不算大也不算小,体型倒很健硕。
什么时候,炼有一只随身的兽了?
是做什么用?
焰忍不住皱眉在心底默默生问。
坐骑么?显然不是。
刚才炼带着它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骑在它身上。也是,炼隐身工夫那么了得,移动起来都是秒秒钟的事,压根就不需要这样一只奇形怪状的兽来做出行坐骑……
方才因为睡不着,想一个人去日月湖边走走,殊不知就看到了这一幕,炼似乎和这只兽在交谈——现在从日月湖回了寝室,殊不知更加无法入睡,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
焰翻了个身,对月光下的这一幕,一头雾水。
两三分钟后,焰又翻了个身,思绪飘到了隐史阁上。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分分钟就跑去隐史阁里面,找到关于自己的卷宗,看看都写着些什么。
看看,自己的身世。
*
无法入睡的还有焕。
炼叔叔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但并没有打算跟上去。现在的她,完全是另外一种心境了。虽然已经慢慢说服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变得愈加害怕。这是一场失去自我的倒计时,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都要清楚,可她还是怕——怕这彻底失去的最后一瞬来得太突然!所以,不敢太过轻易地睡过去。她怕自己仍闭着眼在梦中时,这一刻就到了,那该多可惜,也浪费吧。
所以,与其惶恐不安,还不如就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哪怕在她目光所及,只是一片安静的黑夜,她也觉得很满足。因为即便是无声的黑暗,她也能清楚听到那颗证明自己还存于世的怦怦心跳。
这何尝不是一种真实地拥有!
*
幻炽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镜子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的自己。十八年了,从未想过还可以如此真实地站在这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而且还是最初的模样。在日月湖下的六千多个日夜里,他从一开始的不甘与愤怒,到慢慢地安静下来,再到开始回味过往的岁月,最后开始种种懊悔——现在看来,也不过像是一场梦。
为了确认这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梦境,幻炽把自己双腿的两侧都就拧疼了,这会还隐隐作痛。也不知怎么了,以前自己竟然做下那么多错事。对梦境与幻术的修炼中,入了迷,着了魔,导致真实的自己也活成了一场幻境。
幻炽记得自己的女儿,也不知怎么地就把她弄丢了;可怕的是当时的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修炼之事,没有任何事可以大过他的自我提升,便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孩子,还安慰自己孩子幻氏的孩子,自己可以找到梦境,顺着梦境自己找回来。
现在想想,可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呐!
才会做出这些荒诞至极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得如何去赎罪。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他的父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强调,作为幻氏一员,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