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董飞鹏家在二楼,欧思杰甩着双臂爬了上来,用脑袋duangduang地敲开了门,只见冬瓜穿了一身台湾综艺装,活像个低配版的吴宗宪。
亮片小马甲套着红条衬衣,还带了一个比滑板鞋还时尚的淡蓝色绅士帽。总觉得这种蓝在某种光线,或者灯光的辅射下,很容易被人误解成绿色。欧思杰放下手里的东西,说道:
“不行吧,这太花哨了。他又不是去相亲。”
“是是,穿这个回去,我怕吓着我爸妈和我姐。”
贱少爷无奈地摇摇头,表示:
“你说你们俩,真是没品位,好吧,那就再调几件俗点的衣服吧。”
经过一万遍的唇枪舌战,推荐与拒绝,拒绝又推荐,终于有了两大实质性收货:
其一,此行的目标达成:冬瓜身穿一件爽布外套+wow定制伊利丹t-shirt,腿登一条至少看上去颇高档的深色斑点牛仔裤,杵了条扣儿为倒s型的黑皮带,脚凳一双潮款nick。
其二,董飞鹏的衣服裤子可真多!而且他大概是单纯的爱干净,而非洁癖。因为闻到冬瓜爆臭的汗脚,他还是大气地让冬瓜试了六七双鞋。
冬瓜毕竟是自己死党,贱少爷这么给面子,大半也是因为老欧,所以他投桃报李道:“你屁股今天还是得小心,正巧我在,还是我帮你抹吧,靠着独门秘药,再认真抹个一两次估计就全好了。”
“也好,也好,反正都是兄弟,就不见外了。”
于是在里间,贱少爷脱了裤子,欧思杰帮他将神奇的药膏涂抹一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冬瓜则在外间看电视,看的竟然还是少儿台。欧思杰大禁大摇其头,在最该玩陌陌和漂流瓶的年龄,能被光头强和喜洋洋逗得大笑不止,真不知道该说他幼稚,还是神经。
涂完后,董飞鹏趴在床上缓着劲儿,貌似这个药刚涂上微微有点辣痛。突然,耳朵传来了小伏耳的声音:
“在一个同性的屁股上摸来摸去,是什么感觉,看你还蛮享受的嘛!”
欧思杰赶紧用心语接招:“我擦,你不是睡觉了吗。还说什么不到明早别叫你,这会儿怎么自己爬起来了?”
“睡得久了,难免要起来方便一下。对了,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不到明天晚上别叫我!”
“什么,你说你方便了?大的还是小的啊,我去,你不会是在我的耳朵里……”
伏耳再无回音,看来是睡熟儿了。
贱少爷强留二人,但欧思杰迫切想回家看看,萌萌的第三封会不会已经来了?
“我今天也得回学校,赶11点以前。”冬瓜表示。
无奈,贱少爷只好提起裤子,目送二人出门。欧思杰边走边问冬瓜:
“你不是明天请假了,让舍友跟宿管说一声你回家了,不就完了?”
“咱们下课都8点了,已经没有车了。我今晚是回不去的,只能明早走。”
“额,你不说谁会知道?今晚你可以跟董飞鹏玩玩电子游戏,不过算了,撒谎总是不好的,不论是什么原因。你洗完澡快回去吧。”
冬瓜“嗯,嗯”的应允着,老欧突然又想起重要的一件事:
“对了,你们那儿订婚时兴拍照吗?”
“当然要拍!”
“太好了,拍好的照片你催着快到让洗出来,给我带一张,哦不,带两张。萌萌也一定想要,能看着大姐幸福地订婚,她一定开心坏了。”
“没问题!”冬瓜斩钉截铁地说。
二人进到摸黑小道前,欧思杰在路灯下又看见了那个可怕的老太婆,不过这次她拄着拐杖跑掉了。
老欧不免心头一惊,上楼后正巧碰见邻居的哥们下楼,那人说:
“我刚看见有个女孩敲你的门。”
“人呢?”
“见没人就走了吧,我也没注意。”
邻居说完就下楼去了。都怪这单元楼和出租房把邻里情隔成千万里,不过邻居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已经实属难得。难道是萌萌吗?或者是那个列车上遇到的大姐姐?
欧思杰转开门锁,仔细检查了门边的每一个角落。冬瓜不解地看着蹲在地上摸索的老欧,也不敢进屋。直到老欧说:
“你先洗澡,我下去一趟。”
奔过摸黑小道前,怪老太早已消失的无踪无影了。他奔向跃进路,一路网南,跑到300路的车站,毫无萌萌的踪影。只得悻悻而回。便利店门口又遇到了那个戴眼镜的胖哥邻居,他问:
“刚才那个女孩,你多久前看到的?长什么样?长发还是短发,高还是矮?年纪大概有多大?”
胖哥抓了抓脑袋,说:
“我就是听见有人敲门,开门扫了一眼。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前吧。那女孩戴着帽子,不高不矮,看不清长相,长发还是短发我没印象了。”
“那你还能记得什么?”
“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以为跟你约好了。”
“好吧,谢谢伙计了。”
说吧,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家里。一拉门,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拾起来一看,竟然是萌萌的第三封信!赶紧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我又梦见那条蛇了,太可怕了。它的头是皴裂的,只有一条胳膊那么长,它真的是一条蛇吗?
又想起上次跟“那个男孩”也遇到过,这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小巷外,同样的路灯下。
如果没有这条蛇,这该是多么甜蜜的一场梦啊。
我真的爱上“那个男孩”了,昨晚我又哭了,我想再见到他。
我想我是快疯了,我该怎么办?
他再次快速跑下楼,正遇到邻居胖哥上来,小区、路灯下,所有地方都空空如也。这封信是谁送的呢?
那条蛇?自己跟萌萌在一起从来没看到过一条蛇啊?
难道……难道是那个老太婆?
再次回到房中,冬瓜刚好洗好出来了,光这个上身,肋骨瘦的条条分明,冬瓜边穿衣服,边问:
“你去哪儿了?门都没关。”
“我……冬瓜,我问你,你觉得岑萌萌是个怎样的人?”
“她是个好人啊,她帮我瞒过了我的伤,让我爸我妈我姐那么高兴。她还跟我们一起去半山,帮了我们家大帮。用你不爱听的老话讲,你跟她都算是我的恩人。”
“我就算了吧,我是你的兄弟。你脑中的岑萌萌,印象还深吗?”
“什么意思?”
“就是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做过什么事吧?”欧思杰急迫地问,以至于问完之后他立刻就想不起自己问了什么。
“啊?你咋了?她不是叫岑萌萌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的样子……”
冬瓜又被辛红杰的话说到了爪哇国,全然坠入懵逼状态。欧思杰只好说: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早上赶第一班车,大姐的事儿重要。”
冬瓜答应了几句,便下楼返校。
欧思杰脑中阴云四起,他把信的内容编辑成短信发给了辛红杰,突然觉得这样好蠢!不行,自己必须得有一个入网的只能手机!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玩短信,真是最蠢莫过斯。
不一会,辛红杰的回信来了:
这不像是一封信,国庆假期如有时间,请君至鱼腹一叙。我现在北山新城处理要事,10月2日晚间归家。
欧思杰最后跟辛红杰约定10月3日见,老辛一定又在处理什么要案,没法分心管自己的事儿。他靠在床头,脑中浮想万千:
信究竟是什么时候送来的?自己下楼不过半分钟左右,离开小区也最多20分到25分。就这么巧,送信的人在这个时间忙点塞信入门。
那个时间冬瓜正在洗澡,如果是那个大姐姐,她为什么不敲下门,跟自己聊聊呢?
现在可以断定的只有一点:送信的人和敲门的女孩绝非同一人。因为若前后是同一个人:
如果单纯为了送信,没必第一次不投偏要再来一次。
如果单纯为了找欧思杰,没必要第二次不敲门。
如果兼而有之,既要送信,又要找人,也没必要第一次不送信只敲门,而第二次只送信不敲门。
如果两者皆非,那又为何先敲门,而后送信?
答案很简单:前后不是同一人。那么他们之间有没有某种联系?他们又都分别是谁?各自有什么样的目的?
欧思杰当然发动了“侦探之眼”,但这一次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图像。
原来,超能力也有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