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生了气的,这让原本当值的小丫鬟们更是胆战心惊,莲夏正好找到了理由自告奋勇地进来奉茶了。
莲夏刚才路过廊间的时候,正巧看见将军面色不好地去找了芷夏,没过一会儿就见关婉婉从书房里被芷夏接了出来。她心中暗自有了判断,一定是这人擅自进了将军书房,触了将军的逆鳞。她早就跟她说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这间屋子的。如今将军动了气,她正好可以借机劝慰将军。
如今在府里的下人们里除了她就属芷夏和崔阳跟着将军最久,饶是这么久了,她进将军书房还是不由得感到胆寒。
白洲望着先前就备好的纸张,迟迟无法下笔。屋内孤灯碎影,倒显得格外冷清。
她端着茶杯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壮了壮胆子轻声唤道:“主子,请用茶。”
白洲皱了皱眉,“嗯下去吧。”
莲夏这本来准备好的下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主子给打发了,顿时有些不甘,索性心一横,又说道:“新沏的茶还热着,您尝尝。”。
白洲抬头看了她一眼,莲夏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一般,瞬间不敢再多言:“奴婢告退。”
“等等。”
莲夏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不知将军是何意。
“她那里缺人手,我这里你不必来了。”
白洲虽未直言关婉婉的姓名,可这个“她”是谁,莲夏心知肚明。她和芷夏本就是原来近身服侍将军的,如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一来,她俩就被将军直接调到了关婉婉那里。莲夏虽嘴上不提可心中甚是不平,一个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山村妇人也配进他们将军府了,还真拿自己当个主子了。
她离开老宅前,老夫人可是单独将她叫到屋子里有所嘱咐的,如今这将军府不明不白就混进来这么个人,叫她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将军怎么就这么惦记着这么个人呢。
莲夏就这么站着,不敢违逆了将军的意思,却也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了。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补救,可还未等她说出口,门外忽地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那敲门的声音很轻,只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空灵。
白洲显然也听到了声音,他府上的下人过来点灯奉茶向来都是悄无声息的,直觉告诉他此刻站在门外的只可能是一人,只是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实在不敢给自己太多期待。
门外的人见屋内没人回应,却还是执着不肯走,又轻轻敲了两声。
白洲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了句:“进来。”
门只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关婉婉身材娇小,刚好可以挤进来。白洲还在让她松了口气,她向前迈了两步忽然注意到还有莲夏在旁边。莲夏的存在让她停住了脚步,关婉婉望了望白洲,也没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站在了屋子中间。
白洲偏了偏头朝着莲夏,眼神却未从关婉婉身上离开,“你先下去。”
这话自然是对莲夏说的。莲夏脸色发白,心中暗骂关婉婉还有胆子过来。到底是碍于白洲在,她也不敢造次,悄悄瞥了白洲一眼,不情愿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白洲和关婉婉两个人。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白洲的语气还像往常那样,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如既往。他坐在书案后,身上披着件宽大的外衣,像是也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的。
书房里熄了几盏灯,倒不至于阴暗,只是屋里显得没有先前那么亮堂了。关婉婉望着他晦暗不明地眸子,关婉婉心里莫名得揪得发慌。
“我睡不着。”
关婉婉的声音很轻,却几乎调动了白洲全部的理智去克制。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仿佛只要一动,身体就会脱离意志地掌控,忍不住想要走近忍不住想要触碰,可他不想再做出一点惹对方厌烦的事情了。
白洲沉默了一会,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今日的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你先回去休息。”
“不,”关婉婉道,“今日不说,我睡不着。”
白洲垂下眼,“你不必担心,我不会逼迫你,更不会做出你不喜欢的事。”
“婚约的事我们先前就商量好了不再提的,婉婉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身子刚好,外面夜晚天凉。听话,先回去休息,嗯?”
白洲上扬的尾音揪得关婉婉心里难受,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在白洲以为她会乖乖离开的时候,她去突然向前迈开步子,直直地朝白洲走去。
关婉婉的手蓦地握在了白洲的手上,就像上一世那样,她轻声唤了句:“白洲。”
白洲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意识地抬起头。
关婉婉的眼睛是清澈的,他听见她说:“我没有讨厌你。”
“从来都没有。”
白洲眼眸一深,反手将她握紧,“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未讨厌过你。”关婉婉又好好地重复了一遍,白洲的目光让她有一丝慌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