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方楚儿撞了撞裴舒胳膊,一脸心知肚明的得意劲儿,说:“看吧,还问人家医院在哪,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在意的吧。”
裴舒轻轻一笑,压低声音说:“我又不傻,还去探望他?这不是没事惹一身腥嘛。”
“那你问来干嘛?”
裴舒笑得意味深长,道:“或许有人比我们更关心严浩呢。”
严浩胳膊肘连着右边后背的地方被砍了一刀,刀口深,伤了筋骨,更是流了不少血。严浩早些年就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自己不在意,底下的兄弟们怕他有个万一,硬逼着他住进医院。
严浩没办法,为了安抚底下的人,在医院安安分分呆了几天。
医院日子无聊单调,平时过来探望他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兄弟,严浩闷得不行,直嚷着要出院。
黄毛哪里劝得住他,急得一脑门汗,道:“我的哥!你别闹了行不行!你这伤口还没好全呢,线也没拆,医生说了不能出院!你得听医生的啊!”
严浩呸了一声,沉声喝道:“我自己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说能出院就能出院。”说着就指挥另一个小弟帮他收拾东西。
黄毛哭丧着脸,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正闹着,病房里响起一串手机铃声。黄毛一听这熟悉的旋律,便说:“哥,你的电话。”他从床单上捞起严浩的手机,递给他。
严浩接过来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当即眉头一皱,接通电话:“谁?”
话筒里传来清脆的笑声,那头的人乐呵呵道:“严浩,听说你住院啦?”
问题少女很乖(18)
严浩听着那边传来的笑声先是一愣,觉得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 眨眨眼, 转瞬认出她的声音来。他挑起一边眉梢, 粗着嗓子道:“怎么,幸灾乐祸来了?”
黄毛听他的语气不好,以为来者不善,皱眉望去却见严浩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孔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心里不由得一怔。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毛犹自傻眼,严浩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随后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房门一拍上,剩下病房里的黄毛和另一个小弟面面相觑。
病房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幽静空荡, 没半个人影。明晃晃的灯光由上自下照在瓷白地板上,漾出一圈阴森森的白光。
严浩拖着脚步, 慢吞吞地沿着走廊往外走。
电话里, 裴舒笑意清浅,说:“哈,我分明来电关心你,怎么能说我是幸灾乐祸呢, 太伤人了。”
严浩拉扯起嘴角,苦笑一下。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分辨不出她的语气?话筒挨在耳边, 他听得分明, 对方语气轻松自若, 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或许,严浩迟疑了一下,或许有潜藏的关怀?不然她为什么多此一举,打这通电话呢?
就像以前那样,她明明在意自己,在自己面前却不多话,也不搭腔,甚至有意回避视线。那样别扭的性格,不是说变就变的,对吧?
他不确定,眉头跟着一蹙。
再开口,声音显得比刚才低沉了些,他哼道:“你是为了看我死没死透才打电话来的是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老子活得好好的。”
“是吗……”裴舒短促笑了一下,轻飘飘说道:“可惜了。”三分认真,七分玩笑。
严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
裴舒笑完了,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三眼怎么样了?”
严浩脚步一顿,脸拉拢下来,挑眉道:“唷,你还关心上三眼了?”
裴舒笑呵呵,说:“你没把人打死吧?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回头就得进去了。”
哪有人上来就说这些晦气话的,严浩暗自腹诽,哼笑道:“放心吧,死不了,最多就让他躺上个把月,下不来床,外加顾不着手上的生意就是了。我下手知道轻重的。”
他话刚说完,裴舒那边就传来笑声,对方揶揄说:“嘴上说得厉害,怎么还让人砍进医院来了。我看啊……你还真不如三眼。”
”……“严浩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顿了顿,反应过来,不屑道:“别拿我跟这种人比,我嫌掉份儿。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
裴舒听出他话里有话,忙顺着他的话茬问道:“什么正经不正经,他和你一样是开游戏厅的,没来由就低你一等了?”
严浩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说:“你还真别说。三眼那家伙可没你看见的这么简单,人家胆子肥得很,敢捞偏……”说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顿了片刻,又把话题引了回来,吊儿郎当道:“问这么多,你是在担心我?不会吧。真担心我怎么不来瞧瞧我?”
裴舒听他转话题转得如此生硬,心里明白了几分。之前去三眼的游戏厅打转时就隐隐发现里面不对劲的地方,后来让方楚儿帮忙打听一番,没想到确实听说一些消息。现在,再结合严浩嘴里的话,裴舒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也没必要继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