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丹房的鹭鸶师姐很是愤懑,今天特意跟着他一同过来送膳,就想瞧瞧这个吃错药的女施主到底长了副什么妖精模样。
沉香抬眼一笑,眉眼间波光流转,“飞鸟,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沉香姑娘自己瞧瞧不就知道了。”飞鸟将食盒放到圆桌上,倾身好奇瞧了瞧她正在写的字。
天王地上掉,地往天上拱。
黑狗一身白,白狗一身肿。
沉香笑得颇为得意,“嘿嘿,不错吧?”
飞鸟寻思了好几个形容词,点头称赞:“不错不错,这诗天真烂漫,和沉香姑娘这一手字,也真是般配。”
站在一旁的鹭鸶看不下去了,冷眼道:“哪来的俗诗,用字粗鄙,全无意境。连字也写得歪歪扭扭,跟狗啃似的。真看不出哪里好?飞鸟师弟,你要是眼疾,我丹房有的是药。”
飞鸟尴尬地笑笑,“沉香姑娘这两日刚开始学写字,要多鼓励人家。”
鹭鸶一撇嘴,“我看你是见色忘本。”
沉香投去一个疑惑的眼光,小声问:“飞鸟师兄,她是……”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飞鸟大大方方道:“这位鹭鸶师姐,是摘星阁辈分最大的师姐,目前是丹房的一把手。”
“你叫飞鸟,她叫鹭鸶。”怎么都是用鸟命名。沉香一本正经问道:“此处莫不是还有白鸽?”
飞鸟揭开桌上的炖盅,“白鸽在这呢,师父叮嘱了我们要好好给你补补。”
沉香接过他递来的汤碗,深吸一口气,“好香!”
“那是,这一盅无花果乳鸽汤,费了我好几个时辰呢。”飞鸟得意道。
沉香热情地招呼鹭鸶:“水鸟师姐,一块坐下来喝!”
鹭鸶很是不屑:“什么水鸟,鹭鸶两个字你不认得吗?”
沉香点点头,毕恭毕敬地从书桌上端来笔墨,“我的确不认识这两个字,还请师姐赐教。”
飞鸟“噗”一声笑了。
鹭鸶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两个给我记着!”她扔下这句话急急拂袖而去。
沉香不解:“她怎么这么凶,难不成……”
飞鸟好奇凑近:“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她喜欢你,见你这几日总与我走得近,生气吃醋了?”沉香大胆说出她的想法。
飞鸟又是一顿好咳,眼泪都笑出来了。
“大师姐喜欢我?我可消受不起。”飞鸟浑身一个激灵,转念道:“但若说到吃醋,没准她还真的在吃你的醋。”
“她吃我和谁醋?卫洵?”
卫洵的确长了一副招惹女人的俊朗皮相。
飞鸟急急捂住她嘴,“你真是的,别总是喊师父名讳,要是被鹭鸶师姐听到了,断然要罚你。还有啊……你以后,也得称我一声飞鸟师兄。规矩,这些都是规矩。”
“哦哦,那好吧。”沉香安心喝她的乳鸽汤,过了一会又想起一件事,“飞鸟师兄,为何这摘星阁里,有这么多白鹤图样?白鹤莫非是你们中间最德高望重的大师兄?”
飞鸟摇摇头:“白鹤是师父的家徽,白鹤卫家,你没听过?”
“没。”
果然是边陲小镇的野丫头,飞鸟心想,但还是细致耐心地解释起来:“白鹤卫家,历代族人灵力高强,精通鬼神之事,自前朝开始就负责掌管司天台,一百年前还出过一任国师。但是后来卫家被卷入朝堂政治倾轧,差点满族灭门。”
沉香瞪大了眼睛。
飞鸟继续娓娓道来:“师父的父亲急流勇退,带着全族人隐居到离京城几百里之外的枯雁山。所有人都以为白鹤卫家自此打算籍籍无名安度岁月,谁知五年前,卫家的嫡子,也就是咱们师父,横空出世。”
五年前全境大旱,民不聊生,前国师几番祈雨,上天都不降一滴甘霖,一时间朝内朝外都束手无策、焦急万分。一位白衣少年单枪匹马闯入御苑,毛遂自荐能解圣上之困。
少年立下生死状,一个月内若仍未降雨,则人头落地。
“他就是卫洵?”沉香托着脑袋,听得入神。
“对,”飞鸟又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都说了不能直呼名讳,要称师父。师父当时从皇陵取了一副骸骨,送到慈照寺由僧人诵经普度,还请皇帝亲自过去上香叩拜。别说,才过去七天,这天就像漏了似的,雨水一连下了足月。”
“他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后来解释,这位死者,生前受了莫大的委屈,死后怨气滔天,所以才会引起天象异常。怨气一解,自然就不会再作祟。”
也正是经过这祈雨一事,白衣少年被破格收入司天台。但司天台的主事者幽禅处处刁难卫洵,卫洵请辞。但朝中瑜王欣赏卫洵的年轻有为,到皇帝面前挽留。皇帝爱才,于是为卫洵另设立摘星阁。
如今名义上司天台负责星象占卜,摘星阁负责鬼神之事,但实际上摘星阁与司天台分庭抗礼的局面已经形成。
短短五年时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