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的确有点不要脸。
“更何况,那块玉璧已经被人买走了。”
买家虽然想方设法隐藏,但还是被卫洵的眼线查出了身份。“那人是西域一名巫师,因我朝对术法管束严格,他乔装成西域僧人的模样潜入京中,黑市里人称妖僧弥弥尔。”
“为何称妖僧?莫非长相恐怖?”
卫洵摇摇头,“我从未见过此人,但听闻他近日出没于城北。”
“我们去找他,然后花更高价钱买下来?”沉香眼睛再度发亮,城北据说是京城非常繁华的一片区域,她早就想去看看了。
卫洵轻轻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沉香黑眸中笑意流光,满是期待。
“但你必须听话,不许走丢,不许胡闹。”
沉香重重点头,“没问题,我全都听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卫洵语塞,这丫头又在瞎说什么呢,“这几日除了经史典故,别再贪看话本了,尽学些傻话。”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沉香晶亮亮的眼底写满了无辜。
卫洵摇摇头,算了,她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城北是京城有名的红灯区。华灯初上,八宝灯笼映照着雕梁画栋,伶人戏子们袅娜朦胧的身影穿行其间,华盖马车碌碌行走于城北宽阔的街巷,达官贵人们借着夜色下车来到各处门前。
和沉香想象中的花街不同,此处虽然脂粉繁华,但各处门前迎客的女子们却丝毫不见庸俗谄媚之态,垂眸颔首的轻轻一笑,便算作是对客人们的热情招呼了。
毕竟这里来往客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和寻常妓坊相比,此处花楼更看重风雅情致。那种一帮女子浓妆艳抹呼啦啦冲上来,恨不得当街把男人拽进屋里的做法,放在这里只会显得低俗不入流。
卫洵领着沉香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楼前,楼前施施然写着“金风玉暖”四个字。
出门前他特意叮嘱沉香换上男装,戴上帷帽。
沉香打量着这帷帽,像是斗笠罩上一圈面纱,往脑袋上一套,谁都认不出来。
真乃喝花酒逛窑子的必备良品。
“师父你装备这么完善,似乎很有经验。”沉香由衷称赞。
“闭嘴。”
来到妓院不娱乐光找人,是很容易让人起疑的。所以卫洵包下一间厢房,点了一桌菜肴,喊了几个妙龄女子过来弹琴唱曲。
为首的歌姬长眉入鬓,眉眼含情,婉转吟唱间,不忘上下打量卫洵二人,心里盘算着这两人到底是来喝茶听曲纯放松呢,还是打算听完曲关上门和她拓展点别的业务?
到底素的还是荤的?毕竟血气方刚的年纪,说不准呢……
一曲唱毕,高个子的白衣男子扔出一小袋碎银。
歌姬上前接过,掂了掂,银子分量颇为实诚,绝对不止寻常喝茶听曲的消费额度。
看来是荤的。
歌姬婉转一笑谢过,正准备按照下一个流程,却见那白衣男子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今晚不要有人再来打搅。”
歌姬见多识广,瞧了瞧白衣男子身后那个身形柔弱的青衣小倌,掩唇一笑。想来是京中好男风者,出于各种原因在其他地方不便行事,这才来到她们这间小馆。
“奴家晓得嘞,公子您放心,今夜风清露白,必然不会扰您好梦。”歌姬行了个礼,带着众女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关严实了房门。
屋里只剩两人,沉香不解地望向卫洵,说好的来找西域妖僧呢?
卫洵见门外人已走远,说了一句“跟我来”,推开窗轻轻一跃到了屋外,站在另一片屋顶上。
房间正好在二楼,沉香跨出窗户,望着楼下,面露怯色。
卫洵伸出手让她抓住。沉香咬牙跨出了另一条腿,晃晃悠悠落在卫洵身侧。
“沿着屋顶往东走,可以潜入城北另一座花楼,妖僧就在那头。”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那一座花楼。”
“那里藏得深,寻常路不好找。”
沉香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师父经验丰富,一切都听您的。”
卫洵懒得再作解释。
月色下,华灯里,一青一白两个身影行进在屋檐上,一路无人发觉,只是惊起了好几只偷情的猫咪。
七拐八拐绕过一座座秦楼楚馆,香风阵阵,乐曲靡靡,直教人骨头稣软。忽然柳暗花明,迎面赫然一座高大幽深的花楼,金粉铺底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妖冶大字:香艳秾。
外头望去此楼灯光虽半明半昧,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精美的画梁屏风故意遮挡了屋内的光华。
夜风吹来一阵歌姬和客人的娇笑,不远的阁楼上,身姿曼妙的胡姬在琉璃灯下疾步舞动,抖落一室金铃之声,脂粉香气中弥漫着□□,满屋的酒色波光让人气血奔涌。
真真是一座销魂金窟。
此楼的入口深藏在其他花楼之中,甚是隐蔽。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