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特别多!”
“清州城从前出过不少有名的术士,带起了这边研究术法的风气。”术法本身博大精深,但驱妖降魔之术门槛高、风险大,仪式庆典的主持工作又要求身份必须为神官,所以跟风钻研术法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算命先生这个发展方向。
托了算命一条街人流密集的福,客栈对面开了不少吃食铺子。第二天不必被摘星阁的晨钟叫醒,沉香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悠哉游哉地拉着卫洵一起到对面早点铺觅食。
“肉夹馍为什么叫肉夹馍?”沉香对早餐提出批评:“明明就是馍夹肉,起着名字的人不老实。”
沉香说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卫洵心想你骂归骂,吃得可是真香。
清州城的生活节奏比京城慢,沉香隔着蒸笼上乳白色的滚烫雾气,看到街市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农夫担着新鲜的蔬菜沿街叫卖,一群孩童手里举着风车从街上呼啦啦跑过,买完菜的大婶步履匆匆赶回家做饭,几个年轻姑娘手挽着手又害羞又好奇地走到算命摊前……
早市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致,忽然被一阵很不和谐的打砸叫骂声打破了。
沉香和卫洵走出早点铺,瞧见不远处一个算命摊子前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赫然一口大棺材。
那名被唤作“晓月先生”的算命先生被几个大汉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大汉浑身横肉,面目凶悍,正是清州城臭名昭著的虎七。
虎七上前,将文弱的晓月先生一把推倒在地,一口“呸”在他脸上:“要不是你这个睁眼瞎乱合八字,我家虎妞就不会嫁给那个衰人,更加不会死!”
晓月先生被摁到在地,大汉的拳头雨点一样落下,他原本白净的脸上一时间青一块紫一块,眼角也被打破了,血沿着眼睑流了下来。
晓月先生的妻子急急从屋里出来,拽着拦着把虎七的拳头从丈夫身上拿开:“虎爷,我家先生算命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合八字从来是没有错过的,你莫要凭空污蔑我家先生。”
虎七怒气冲冲回头:“污蔑?你个不长眼的娘们,别以为你是女的,老子就不敢揍你!”
“要打便打。”那位夫人倒是不卑不亢:“这城里谁不知道你虎七爷的拳头厉害?但街坊邻居都看着,你光天化日下当街打人,还有理了?”
“你要讲理?好。”虎七转身指着那口棺材,对众人道:“我亲妹虎妞三天前嫁给了那个娘不拉叽的穷酸秀才,就因为算命先生合八字时一口咬定这是一桩良缘,结果呢?”
虎七硕大的巴掌拍在棺木上:“过门才三天,虎妞洗衣服时掉河里淹死了,这他妈什么狗屁良缘。要我说,虎妞不嫁就不会出事,都怪你这算命先生本事不行,生生造了一段孽缘。”
“就是就是。”“收人钱财,害人性命。”虎七周围几个小弟跟着起哄。
虎七揪着晓月先生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怒目圆瞪:“就是你,害死我亲妹妹,我要你以命相抵!”
眼看虎七的拳头就要落下,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小弟上前附耳:“虎爷,好像是官兵听到动静过来了。”
虎七几个地痞流氓虽然平日横行市井,但清州城新上任的孙太爷也不是个善茬。这段时日,虎七兄弟们没少吃官兵的苦头,以前还敢招摇过市,现在遇到官兵早早就得溜。
虎七骂了一句脏话,扔下晓月先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他妈给我等着!”说完,他比了个“撤”的手势,带着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匆匆离开。
人走是走了,但满地白色的纸钱甚是骇人,还有那口大棺材,大汉们没来得及扛走,不偏不倚堵在晓月先生店门口。
晓月先生被妻子搀扶起来,官兵中一人急急上前关怀:“杜家兄弟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晓月先生摇摇头:“只是不打紧的皮肉伤,还好大炳捕头你们腿脚快,来的真及时……”
大炳面露尬色:“其实我们来的这么快,是有事要告诉杜家兄弟。”
晓月先生瞬间一愣:“莫非是我大哥他……”
大炳点点头,“残风捕头刚才出事了,现在人已经被关进牢里,等候提堂发落。”
晓月先生的兄长残风在官衙里担任捕头,年纪轻轻却功绩累累,是众捕头中一位前途大好的有志青年。
今日大炳跟着残风捕头一起在东街巡逻,残风发现布庄门前一个年轻女子正在行窃。女子手势轻巧,被偷盗了钱袋的中年大婶浑然不觉。
得手后,女子转身欲走,残风捕头大步上前拦住了她。
女子俏脸一红,当即否认偷窃。残风瞥见她刚刚盗窃的荷包袋一角从袖底下露出,心急地抓过女子胳膊,掀起袖子来了个人赃并获。
残风捕头找失主辨认荷包袋,本以为这回女贼抵赖不了,谁知道被偷的大婶一走过来,就说这女子是她亲闺女,这个荷包本来就是她闺女的。
接下来,事情急转直下,残风捕头被反咬一口。大婶面红耳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