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疑惑,摘星阁现在声誉日上,只听闻司天台弟子私自潜逃的,怎么摘星阁也有弟子私自离开?
沉香放下酒杯,轻叹:“因为他在和我私奔。”
卫洵差点没被这一口酒呛背过去。
兄弟二人恍然大悟,除去感激的话语,不再多问。
灯下,卫洵的脸红红,他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后索性闷头喝酒,结果越喝,脸约红。
梅子酒酸甜可口,后劲却大,沉香喝得有几分上头,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要和残风学猜拳,卫洵瞪着她露出来的雪白胳膊,脸色一瞬间红中带黑。
这顿饭吃了许久,临走前残风执意要沉香收下最后一坛青梅酿,沉香嫌重,兄弟二人亲自抱着酒坛子一路送到客栈。
盛情难却,沉香送别二人后,转眼瞧见身旁卫洵脸色红扑扑的,额头更是触手烫人。
“你什么时候发烧了?”沉香收回手,惊愕。
卫洵摇头,“贪饮了几杯,无妨。”
窗外月色正好,沉香拉起他:“走,我陪你去河边散散步,醒醒酒。”
卫洵“嗯”了一声,爽快答应。
从客栈步行片刻,便到了胧川东岸。
这是一条由北至南贯穿清州城的河流。
胧川水声潺潺,风景优美。西岸食肆林立,晚上游人如织、灯火通明。
但东岸石板小径草木成荫,对比起来,显得冷清寂静。
夜风吹拂,带着凉丝丝的水意。
沉香担心卫洵酒后着凉,赶紧踮起脚给他拉紧披风上的系带。
小路上没有灯,卫洵垂头望着她,眉目笼在月影下看不真切:“你撒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沉香知道他指的是刚才饭桌上她以私奔为由糊弄别人的事情,谦虚道:“哪里哪里。”
卫洵轻轻低笑:“你真以为我在夸你?”
沉香小脸一扬:“我难道不值得夸?想当年,我也是靠着这个理由,成功在冷泉镇给你找的医大夫!”
对呀,冷泉镇……
那次他中毒了,这丫头一个人扛着他去求医,光着脚走了那么远的路。
她大可途中扔下自己。
但她没走,一直守在他身边。
往事浮上心头,化为他唇边幽幽的叹息。
春深露重,这一年的夏天马上又要来了。
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也是这样一个星辰稀疏的夏天,眨眼间,才一年不到的光景,很快她就要走了。
望着身前那抹娇小的身影,他胸口传来钝钝的痛意。
果然,他还是舍不得。
沉香走在前头,全然不知道身后这个男人复杂的内心活动。清凉的晚风吹起她墨黑色的长发,几缕调皮的发丝拂过他脸庞,痒痒的,带着不知名的清香。
卫洵心中一颤,走上前,袖子底下偷偷伸出手,牵住了她。
沉香愣了一愣,身侧的男子依旧绷着脸一言不发,仿佛无事发生,但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却滚烫火热。
他竟然主动牵她手!
沉香左心房砰砰砰地跳动着,忍住这一瞬间的惊喜,低下头窃笑不说话,袖底下却十分诚实地捏紧了那只牵着她的手,算作回应。
月光温温柔柔地流淌在胧川的波光里,清凉的夜风吹不去她脸上的嫣红。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袖子下两只手,始终十指相扣,紧紧地牵着。
月夜下的光与影朦胧而不真实,真希望这条河岸没有尽头,她可以牵着心爱的男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养伤和秘戏图
沉香的窃喜没有维持太久,风向一变,吹起沙沙的树叶声,岸边树丛中有人影一晃而过。
卫洵警惕地停下了脚步。
几个一脸横肉的大汉和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从树丛的阴影后走了出来,径直拦住了卫洵二人去路。
一个大汉站出来指认:“老大,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两个人。”
今天打砸晓月摊子的时候,这个大汉也在场。
独眼男人阴测测地开口:“就是你们两个外地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坏冯爷的事?”
卫洵一下了然,目如寒星,温文的神情渐渐冷峻:“你竟然没有外逃?”
“这清州城本来就是冯爷我的地头,我为何要逃。”独眼冯气焰嚣张,一边说一边亮出手中小臂粗的长棍:“本来我只想把杜家兄弟赶出清州城,不想赶尽杀绝。现在,哼!”
旁边的小弟不失时机煽动:“就是他们多事,现在把虎大哥害进牢里了,老大你可千万不能再心软。”
黑暗中十几个大汉从独眼冯身后站出来,手里都拿着棍棒、大刀。
如果放在平时,卫洵眼都不会多眨一下。但此刻,他身旁还跟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沉香。
沉香先一步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