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的痛楚,这种程度就跟个毛毛雨差不多。
不过此时非彼时,自然不能同日而语,郁兰陵嘴角一撇,小巧而玲珑的琼鼻微皱,便满满都是委屈,“师父,痛啊”!
白泱很想对她说第一次的惩罚更痛,怎么不见她吭声,可也许是天生的直觉使然,叫他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我用的力量很少]。
言下之意是根本不会有多痛。
郁兰陵这时候已经进了浴桶,柔嫩的玉手拨着水,浮光点点,漾出微澜,乌黑如缎的发泼墨而下,顺着边缘,逶迤曳地,她半眯着眼,和着东窗透进的光影,眼尾晕出的那一抹薄红,仿若幽泉披了一层淡红色的轻纱,勾勒出了一卷惊心动魄的美人画。
她枕着浴桶,意态娇憨,语调绵软的道:“可就是痛啊,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算一算,我就是您女儿了呀,哪有这般狠心的父亲”?
白泱知道她歪理多,可就是反驳不了,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郁兰陵唇角缓缓勾出一个笑,方才被水雾隔着的朦胧面容顿时就生出了华彩,“谢谢师父”。
等出来后,郁兰陵换了一身松软的衣裳,对着青玉吩咐道:“去库房中取一块松木过来,若是库房中没有,便出府去买”。
青玉问道:“不知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尺寸”?
郁兰陵想了想牌位的大小,略微估摸了一下道:“长两尺宽……三寸的”。
青玉低头应是。
很快松木就取回来了,郁兰陵找了个小厮将木头削了个形,又抛了抛,差不多能用了就行。
牌位拿到手之后,郁兰陵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
先是屏退左右,而后提笔便在牌位上写下了白泱二字,因着还不习惯用毛笔,两个字写的软趴趴,不成一点儿样子,可郁兰陵不觉得,她写完之后在脑海中炫耀道:“师父,我给您制了个牌位,以后您就有人供奉了”。
白泱被她这番操作弄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以为徒弟弄个牌位是祭拜谢戚的,没想到牌位上却写了他的名字。
[我……不需要供奉]。
郁兰陵不管这个,她牌位都制好了,放着不用多浪费,“师父需不需要是一回事,徒儿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本就不能再师父面前尽心,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这供奉之事了,师父就让我一回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带了一股子撒娇的味道,语气轻软,任谁也是舍不得拒绝的。
白泱最后还是被她哼哼唧唧的说动了,[下不为例]。
郁兰陵眸中蕴笑,答应的飞快,“好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郁兰陵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跟着白泱辨认草药,隔几天再到药铺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日子过得也算是充实。
期间郁兰茵也过来了两次,两次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了没两句话便提出要在府中转转,郁兰陵也不阻拦,她刚得了药铺,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好好招待着。
不过她也不想促成她的好事,便坏心眼的嘱咐了丫鬟引她到距离锦竹院最远的地方晃悠。
保证两个人八百年也偶遇不上。
郁兰茵对定国公府不熟悉,倒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半个月之后,就是二月中旬,谢元折的生辰到了。
郁兰陵之所以将这个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在生辰宴之后,谢元折彻底对原主生了厌烦之心。
原主在他的生辰宴上,故意饮酒过多,宴后,又趁着酒醉对继子投怀送抱,纠缠不休,却不想谢元折是个柳下惠,美人在怀也不改其色,甚至将原主推倒在地,独自离去。
郁兰陵想到这个情节,本来还有些羞耻之心,后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不应该怂的,是她去嫖别人,又不是别人怎么着她,直接上就是了,最多也就是被推到地上。
这么一想就心安理得的等着生辰宴了。
掌家之权还在老夫人手里,生辰宴自然由她操办,只是毕竟人老了精力不济,大部分都是底下人安排的。
谢戚刚去不久,儿子的生辰宴自然不能办的大张旗鼓,是以只请了几个叔伯及关系相近的朋友过来,也算是小聚一下。
生辰宴的地点取在了锦竹院的点波庭,庭外一顷碧水,岸边翠浓红漫,不胜春光。
等帖子上邀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之后,许久不出院子的老夫人也到场小坐了片刻。
许是累着了,勉强透着喜气的面色是遮不住的萎靡,离开的时候背影蹒跚,需左右搀扶,看样子是不大好的。
待这位尊贵的老夫人离开之后,气氛才稍微热络了一些。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谢元折的一众好友大多没有成亲,只有寥寥几个娶了妻,女眷这里便显得空落了几分。
生辰宴邀的都是亲近之人,相当于家宴了,是以倒也没那么重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