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今日如此是要同我们左相府过不去么!”
阿银乖巧地见了个礼,而后道:“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我家主子自是再清楚这位公子身份不过的。杜渐防萌,慎之在始便是我家主子的名号。”
杜渐防萌,慎之在始。祁玉把这个八个字在心中默默念过一遍,惊骇地抬起头:“敢问姑娘你家主子现在何处?”
阿银摇了摇头:“公子不必寻了,我家主子今日并不见人。主子说,若公子有意化解其中误会曲直只需将我手中货物以三倍价格买走,他自然就明白了。”
祁玉几乎是立时吩咐道:“阿力,去钱庄取钱将姑娘手中货物尽数买走。”
“公子,万一是她说谎呢?”阿力不禁疑问,复又瞪着阿银道:“若你敢说谎,我掘地三尺也必然将你抓出来!”
“不会。”祁玉目光微沉,“敢打着那位名号招摇撞骗的人,还没有能活过三个时辰的。”
祁玉的目光仍是在四处搜寻,温蕊明知此刻便是他看见她也是不相识的,却还是没抵住本能反应猛地别过头去,慌乱中指甲还嵌进了掌心,沁出细细一条红线。
她还以为自己能装的很好,没想到她打心里泛起厌恶的本能怎么也抵赖不得。
不多时,阿银笑嘻嘻地捏着一沓银票回来,温蕊抽出三分之一递向孟恪道:“还你。”
“殿下做得好买卖,空手套白狼啊这是。”孟恪意味深长地瞅着祁玉远去的背影,全然不知自己被温蕊卖了个干净。
温蕊微微一笑道:“宫中份例少,总得想办法找补些。”
尤其是向欠她的人找补,这才最痛快。
回宫也就是翌日午后的事,孟恪从宫中脱了身驾车来接她。她来时马车空荡荡的,回去时却像是要把孟恪整个私宅都搬回去似的塞得满满当当。
孟恪脸色黑了黑:“殿下这是把臣当竹杠敲了么?”
“不敢不敢。”温蕊忙着摇头,“只是顾叔说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可以让我带走,我纠结了半天,想着这些我都喜欢不如一起带回宫去,省的为难。”
听听,这话说的他能反驳么?
于是他看向顾叔:“罢了,既然顾叔这样答应了臣也不好拂了他爱戴殿下的一番心意,置办这些东西的钱从他月银里扣就成了。”
“那就谢谢顾叔了。”温蕊提裙上了车,冲着顾叔甜甜一笑,假装看不见他欲哭无泪的模样。
温蕊倒是没猜错,她回宫气都还没喘匀,宣帝就派人来召她回话。
“孟恪说你身子已经大好了?”宣帝的目光越过手中明黄的奏折,落在跪着的温蕊身上。
温蕊俯身叩首:“是大好了,谢父皇挂怀。”
“朕还以为你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宣帝漫不经心换了份奏折,手指却在封面的绸锦上顿住,“你总是让朕意外。”
温蕊低声道:“父皇忘了,小时候您教过儿臣,没有做错事是不需要躲着的。儿臣如今并未有错,病好了自然想着尽早回宫。”
“那你眼中这次又是谁做错了?”宣帝撂下奏折,靠着龙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语气中带着不满。
温蕊明白,是因着她之前回宫时的出言顶撞。宣帝此刻在试探她是不是想一直揪着过去不放。
她良久的不应答,果然让宣帝怒火中烧:“朕在问你话,回答朕!”
“父皇以为儿臣要说什么?说是父皇的错么?”温蕊轻轻笑了笑,“儿臣虽然担着父皇一句执拗,但眼睛还是通透的。这件事明摆着与父皇,与儿臣具是没有干系。”
宣帝先前被她回宫时的一番话气的不轻,总觉得她是心中有怨气故意顶撞,自然存了磋磨她锐气的心思。
如今听她话间似乎不再有先前那样强烈的恶意,心中不由浮起几分对她的爱怜来。
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若她不执意挑衅他的权威,又肯服软的话,他其实对她并没有太多不满。
温蕊察觉到宣帝的目光柔和下来,才继续道:“儿臣虽曾与父皇生龃龉,但绝非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否则,在明烛山连日降雨时就断不会孤注一掷冒雨赶回。”
“儿臣心中并非不牵挂父皇,只是儿臣羞于启齿,见着父皇又关心则乱,总惹了父皇不快才后知后觉。儿臣嘴笨,但也想父皇知道,儿臣真的在意您,也是心甘情愿为您放血入药。于儿臣而言,只要看着您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就很满足了。”
宣帝为这一番话动容,他是知道温蕊为了尽早赶回来在路上是吃了苦头的,明烛山的雨势猛烈,她又不知宫中等着放血入药,就算在路上耽搁着本也是情有可原。
可偏偏她是个实心眼,硬叫孟恪骑马带着她往回赶。
宣帝眼前不由浮出一个小姑娘在雨里驾马穿梭的样子,心疼地望了一眼跪着的温蕊。
“起来回话吧,地上凉。”
温蕊眼泪适时地涌上来,重重点头:“嗯。”
“你觉得朕冷血无情也好,别的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