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扣着手指,白萋轻叹一声,缓缓道:“郑嬷嬷您告诉我吧,这些……是真的吗?”

    郑嬷嬷左右为难,“小姐,这,这……”

    白萋知道她不好开口,她上前握住了郑嬷嬷的手,尽可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想的很清楚,也不会责怪谁,您不用担忧,只要将您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郑嬷嬷慢慢看着白萋,她被楚老爷打过的半张脸已经肿胀起来了,原本清秀灵秀的小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尤为明显,郑嬷嬷心疼的捧着白萋的小脸,死抿着唇。

    “唉……”她叹了口气,“小姐,老奴只求您一事。无论您是谁,夫人都十分眷爱您,小少爷也很喜欢您这个姐姐,您和小少爷是真真正正的手足,这件事毋庸置疑。”

    听到此,白萋差不多也明白了郑嬷嬷想说什么,胸口疯狂起伏着,这颗心就好似要从胸膛里飞出一般,白萋郑重的点了下头,她需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郑嬷嬷小心翼翼看向周围确定没人后才终于开口,“小姐,此时是夫人临终前告诉我的。夫人去世的前一晚,把我拉到了床边,将这个木牌给了我,让我给您戴上。”

    白萋将木牌从脖颈上取下,借着昏黄的石灯光芒,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她说,这个是您生父亲手刻下的,您其实……并不是老爷的孩子。”

    即使白萋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全身一颤,她眼前猛然雪白一片,双耳嗡嗡作响。

    “生父……?!”

    原来楚老爷讨厌她不是没有原因,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楚老爷对她定然恨之入骨。

    “夫人告诉我,您的父亲当时是个小卒,因为受伤夫人将他带回家中医治,二人一来二去,情愫暗生。小卒不识字,夫人就叫他读诗,背诗。背《蒹葭》时,他第二句总是记不住,夫人恼他不认真,他为了能记下,连夜刻了这个木牌……”

    白萋苦笑起来,后面的事她已经能猜想到了,这本书真是有毒,不仅仅女主女配身上都是毒,剧情满满毒点,就连她这个无辜路人的身世都有毒。

    “母亲惦念他,就把它随身佩戴,并且择了里面的字给我取了名字。”

    白萋看着木牌,又是一声叹息,万事万物自有定数,白萋心知肚明,当初母亲的选择,无论正确与否,而今都走到了这个地步她和楚家也真的没了关系。

    也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曾经这么想和楚家摆脱关系,现在真的拜摆脱了,竟然心里是这种感觉。

    “还有一事,当时夫人和老奴说这些老奴甚是恐慌,这件事我不敢告诉您也是夫人的嘱托。她怕您知道后,与楚家没了关系,小少爷无人照拂。”

    白萋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两个孩子都是她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白萋走了,攸宁只会更加无依无靠,“娘亲说的时间真好,若是晚一点点,大抵这个秘密就无人知晓了。”

    “老奴也很奇怪,那日夫人说了好多,就好似交代后事一般,老奴见她此般甚觉不安,还劝夫人少说着话,可夫人说,若此时不说,往后就再无机会了。”

    白萋看着郑嬷嬷,眉头紧皱,难道母亲早就知道了自己要死,所以才特地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郑嬷嬷吗?

    “夫人聪慧,心思通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只是那日夫人所做所为,确实古怪,第二日用了药就去了,当时得知时,老奴也怕的很。”回忆起当时,郑嬷嬷还有几分后怕,夫人的音容笑貌皆在眼前,却已经物是人非。

    白萋看着郑嬷嬷,说的再多问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她目光久久的留在木牌上,愣愣出神。

    “也不知,那人是否还活着。”郑嬷嬷喃喃自语。

    白萋将木牌挂在了身上,摇了摇头,“许是已经不在了,一个小兵想在战场上活下来,太难了。”

    郑嬷嬷看着白萋难掩愁色,她小心翼翼上前对白萋道:“小姐……小少爷是您的亲弟弟,楚家您离开便离开了,小少爷……”

    郑嬷嬷担忧的看着她,白萋回之一笑,淡淡道:“无论如何攸宁都是我的弟弟,我定不会不管不问他的。”

    有了这话郑嬷嬷安心多了。天上厚厚的云渐渐散去,月亮露了出来,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萋身上夜风卷来,有几分清寒。

    白萋真的希望这个人已经不在了,若是还活着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才是真的卑鄙,枉费她娘亲一片苦心。

    “郑嬷嬷,我爹爹知道此事吗?”

    若是知道为何会留她,若是不知,今日为何没有回答。

    “小姐,这些事您就别在想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他们都过去吧。”

    郑嬷嬷劝慰道,白萋微微颔首,郑嬷嬷所言不错,何苦苦苦纠结那些过去的事。

    无论当初是母亲自己选择死亡还是清荷的故意加害,事已至此,都无法挽回了。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攸宁。

    第六十四章

    乘月而归的白萋推开了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