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了些银票,便一道拿出来,交到赵阿龙手上。
肖廷枫这般爽快,赵家人的脸色终是有了些缓解。可没一会儿,方才那妇人将赵拓爹娘拉进了房中,再出来,却说这一百两不顶用,最起码也要五百两。
此话一出,肖廷枫与杨氏均沉下脸。
肖廷枫不过是区区县令,俸禄微薄。幸而他的妹婿生意做得大,他又投了好些钱,以至于每年能得到一大笔花红。日积月累,肖家家底方才丰厚了些。
可饶是如此,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更何况,赵家这般,便是赤/裸/裸的要挟。
这让肖廷枫十分不爽快,倒非银子的事,而是赵家人的态度。
他一堂堂县令,屈尊来求和,却当场被人威胁。这若是传了出去,叫他的面子往哪搁?再者,这等贪得无厌之人,再他们同意后指不定又要往上加。
因着这个原因,几人不欢而散,肖廷枫携杨氏回了肖府。
叶落秋默默听完,问红姑:“那妇人长何样?”
红姑凭着记忆描述那妇人的样貌,叶落秋一听,心下了然,果然是她那后娘,赵氏。
这日夜里,叶落秋躺在床上,脑海里将红姑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
次日天还未亮,她便起身,趁着众人还未睡醒,偷偷溜出了肖府。
☆、威胁
夏季的天亮的早, 刚过寅时早市上已聚集了不少人, 大多都识得叶落秋。
数月不见叶落秋,乍一看到她,众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之前叶青山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那些人投向她的视线里多了些许同情。叶落秋视若无睹, 微微笑着打招呼,径自穿过早市, 来至一方蔬菜摊前。
这个时候, 赵阿龙刚往自家嫩绿的菜蔬上洒了些水, 一抬眸, 便看到了叶落秋。他愣了下, 讶异的问道:“阿秋?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赵拓没将她的事告诉赵阿龙。
叶落秋垂眸扫了眼地上的菜蔬,说道:“舅舅, 我来找你。”
“找我?”赵阿龙心中更是疑惑, 要说自己和叶落秋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叶落秋找他能有什么事?
叶落秋点点头,眼神四下一望。正是忙碌的时候, 这街头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赵阿龙坐在小矮凳上, 摆弄着地上的菜蔬, 随口问道:“什么事?”
叶落秋道:“舅舅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阿龙不明所以,抬眸看她:“我这还要卖菜呢, 你有话在这说便是。”话音刚落,便有一妇人挽着菜篮子过来,赵阿龙忙笑着应付她:“这位大嫂, 这菜都是今早刚摘得,新鲜的很,要不要来点儿?”
叶落秋往旁边挪了两步,妇人蹲下身子,挑挑拣拣片刻,买完就走。
赵阿龙将铜板往铁盒子里一放,对叶落秋说道:“你瞧,我忙得很呢,有什么话在这说也一样。”
叶落秋张了张嘴,便又有一人过来买菜。叶落秋没吭声,在旁静悄悄的站着。直至两三波人过去后,赵阿龙方才得了些空,而眼前的菜蔬也卖的七七八八了。
等忙完,赵阿龙这才想起叶落秋,问道:“阿秋,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的?”
叶落秋已在旁候了有两盏茶的时间,她不愿意再耗下去,故而几步上前,直截了当的道:“舅舅,我要与你说阿……赵拓的事。”
赵阿龙手一顿,叶落秋沉声道:“这事关乎他的声誉,舅舅最好与我回家再说。”
赵阿龙的家离早市不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赵阿龙推门而入,赵拓娘正在浣衣,见到赵阿龙归来,奇道:“今日这么早?”
赵阿龙在墙根放下蔬菜篮子,闷闷的应了一声,赵拓娘便看到了跟在赵阿龙身后的叶落秋。一见叶落秋,赵拓娘更是奇了,停下手,问:“这不是阿秋吗?你从你祖母家回来了?”
叶落秋低低嗯了声,却听得赵阿龙对赵拓娘说,“阿拓他娘,你去一趟叶家,将阿凤叫来。”
赵拓娘一愣,湿答答的双手往身上擦了擦,问道:“这大清早的,叫她来干嘛?”
赵阿龙脸上有些不耐烦,粗声粗气道:“叫你去你就去,怎么这么多话!”
赵拓娘平日在外挺泼辣,在家却很听赵阿龙的话。此番听了,板着脸碎念了两声,将衣服往盆里一扔,转身出了院子。
而这厢,叶落秋跟着赵阿龙走进房间。他坐定,便看叶落秋,语气不善道:“你这般兴师动众的要让所有人在场,到底想说什么?还有什么声誉,是何意思?”
面对赵阿龙的厉声质问,叶落秋面不改色,缓声道:“舅舅莫急,等人到齐我再与你们说。”
赵阿龙瞧她这般故弄玄虚,心中的不满更甚,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氏和赵拓娘才慢悠悠的进来,身后跟着叶寒星。几人进屋,赵拓娘一屁股坐下,兀自倒了杯茶,不满的瞟了眼赵阿龙,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