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在旁听着,倒是没有反驳。
走的时候,肖廷枫随杨氏率先踏出房间,叶落秋挽着篮子跟在最后,踟蹰片刻。守在铁门边的狱卒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姑娘快点。”
叶落秋闻言没作声,却是转身看身后的肖湛,肖湛见她忽然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正想开口调侃两句,却见叶落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篮子,将一小瓶东西递到他的手里,用极低极轻的声音快速的说道:“谢谢少爷。”
肖湛愣了愣,再抬眸,叶落秋已经跑了出去。
肖湛低头看手中冰凉的物件,却是一只灰褐色的小酒坛。他拔开塞子,拿到鼻间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伴着酒味便蹿入自己的鼻间。他心下一喜,抬头喝了一小口。
果然是荷花酿。
淡淡的荷花清香,浓郁的酒香,还带了点菊花的清香,和肖湛以往每次喝的都不一样。
看来并非家中小丫鬟酿的。
肖湛擦了下嘴,低头看着那一小坛荷花酿,不由自主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房间外,目睹一切的狱卒一边上铁锁,一边瘪瘪嘴。
他正在心里啧啧称奇,不想肖湛忽地抬头,两道视线恰恰相遇,狱卒一愣,却见肖湛挑着眉尾道:“荷花酿,要不要来一点?”
狱卒受宠若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摇头婉拒好意,却见肖湛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你想喝我也不给你喝。”
狱卒:“……”
在狱卒滞愣的眼神中,肖湛捧着酒坛泰然自若地躺下,心道:之前用一碗臊子面打发我,现在就用这么一坛子荷花酿?
想起叶落秋那怯生生的表情,肖湛不由得失笑。
两日后,不出叶落秋所料,赵拓家人果然来至府衙表示不再追究此事。在惊讶之余,肖廷枫还是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叫他们好生照顾赵拓。
至于赵拓的职位,仍会为他保留,每月的俸银也会按时发放,一两银子都不会少。
赵阿龙没想到肖廷枫此番不仅没有公报私仇,还这般重情重义,心下羞愧不已,手捧着五十两银子,千恩万谢了一番方才离去。
这日下午,闷热了好几日的天终于下了一场雨。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地连成白茫茫的一片。
自打牢房回来后,杨氏便染上了风寒不便外出,而肖廷枫又因公务繁忙也抽不出身,由阿奈和叶落秋一道去接的肖湛。
马车在牢房门口停下,阿奈与叶落秋各自撑着一把罗伞走进雨幕里,在外静静候着。
狱卒早已得了令,不消一会儿,肖湛便被带了出来。
两人见状,忙不迭的过去,阿奈走在前头,率先将伞递到肖湛的头上,开口道:“少爷,咱们走——”
话音未落,却见肖湛长腿一迈跨出伞下,等阿奈反应过来,肖湛已蹿到了叶落秋的伞下。
肖湛要比叶落秋高上许多,她的伞又撑的矮,肖湛一躲进伞下就碰到了头。雨还在下,顺着伞顶串成珠儿流下,叶落秋愣愣的看着忽至眼前的肖湛,不知怎的就红了耳尖。
两人离得这般近,若有若无的身体触碰叫叶落秋的心吊到了喉咙口,握着伞柄的手心热成一片。
叶落秋似乎都能感受到肖湛温热的呼吸喷在头顶。
失神间,肖湛从她手里夺过伞柄,挑着眉,垂眸看她,漫不经心道:“你的伞比较大,阿奈的伞容不下两个人。”
叶落秋低低应了声,垂眸看脚上那双被雨水浸湿的罗鞋,耳尖越来越热。
两人撑着伞走向马车,身后的阿奈,看看叶落秋的伞,再抬头看看自己的伞,啧啧摇头。
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一样大小的伞。
☆、讨人
直到上了马车, 叶落秋脸上的那抹红晕始终没有消散。对面坐着的肖湛, 一脸坦然的抖了抖衣衫上的水渍。等他抬眸看向叶落秋时,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初遇时的那一幕。
也是雨天,廊檐下,那个神色怯怯的小姑娘, 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他的小丫鬟。
当真是奇妙的缘分。
肖湛正出神的想着,忽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递来一方巾帕。他回神, 却见叶落秋一双杏眼滴溜滴溜地望着自己, 声音又轻又柔, 几乎被淹没在雨声中:“少爷, 擦一擦。”
适才他将大半的伞都撑在叶落秋的身上, 以至于自己一侧被淋了个透。很显然,叶落秋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眼里满是感激。肖湛接过, 清了清嗓子,边擦拭着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道:“这伞还是小了点, 改天买把大点的。”
叶落秋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轻声应道:“嗯。”
随后的一路上, 两厢无言。因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路人几乎没什么人, 马车很快便到了肖府。肖府门口,红姑早早准备好火盆候着,待肖湛一到, 跨过火盆,红姑又拿着柚子叶掸去肖湛身上的晦气,这才回偏院。
叶落秋先回了正院,本想回禀杨氏已接回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