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赵四海疯了一样摇晃着怀里越来越凉的人,“我不会杀你的,你为什么要为他寻死!”
没有余秋的阻挡,季明韶的一把银针瞬间射进赵四海的身体,他面容扭曲,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是无法甘心,只喃喃地说:“凭什么,凭什么……”
赵四海一死,无影阁群龙无首,四处逃散,山上的人很快收拾了往下逃。众人商量好了化整为零,分散逃向各处,等风声过后再回二龙山。
“阮伯父,家父请您去泗水,那边有他在,绝不会有事。”罗解诚恳地邀请。
“不了,”阮士信拍拍他的肩,“替我谢谢你爹,我们现在惹上这种大事,不能给他添麻烦,你赶紧回去,别被人发现了,我自有地方投奔。”
罗解好说歹说也没能劝动他,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自嘲地想,这次来也不算全无作用,至少他可以死心,她跟他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阮士信打算去投奔数百里外几个跟绿林有来往的朋友,他原本想自己一家人走,然而一些没了主心骨的佃户死活都要跟着他,说不得只好带上,浩浩荡荡也要二三十个人,虽然尽量拣着小路走,昼伏夜出,但一路上还是引起了注意。
“爹爹,咱们不能继续带着他们。”躲在山坳里等天黑时阮宁有些焦虑,“太招摇了,早晚要被官府发现。”
“唉,我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阮士信长吁短叹。
“咱们在官府里挂着号,相貌身材都有记录,他们都没有案底,不会被认出来的,”阮宁说道,“不如让他们分散成几组,岔开时间分头走,总之不能再像这样混在一起。”
“我再想想。”阮士信还是犹豫。
“就是他,中间坐着那个就是阮士信!”对面的山头突然传来阮士明的声音,“老爷们,赶紧抓住他就能领赏了!”
阮士明被李县令关在县衙大牢拷打了十几天,他卖光家产到处托关系,终于在李县令毒发身亡后被释放,阮青因为多次受刑已经有点不正常了,被他二两银子卖给了一个老屠夫,他恨透了阮士信,觉得都是被他害到了这个地步,所以一听说朝廷要围剿二龙山,立刻自告奋勇前来带路。
因为带着那些佃户,阮士信的行踪很快暴露了,阮士明兴奋地跟着官兵一起过来,当场指认了自家兄弟。
望着对面山头密密麻麻至少几百人的官兵,众人都有些绝望。那些佃户很快抛下武器大喊饶命,季明韶摔出了几个雷火弹,顿时起了滚滚烟火,借着烟雾的掩护,他低声向阮宁说:“去那个山洞躲着,我引开他们!”
阮宁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小心些”,就被阮士信拉着飞跑了,那个山洞是他们早上打探地形时发现的,洞口悬着瀑布,看起来没路,其实里面弯弯曲曲有十几里长,中间还有几个出口通向各处,也不用担心被瓮中捉鳖。
阮士信背着陈氏,拉着阮宁,一鼓作气跑到了山洞里,借着水声藏住了动静,拼命向里面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直到阮宁心神不定,再也无法向前。
“爹,我去找季明韶。”阮宁断然转身,向阮士信说道,“你护着娘,如果有危险就跑,不用守在这里等我。”
“宁宁!”阮士信扯住了她,“你放心,季明韶是有真本事的,不会有事。”
“再有真本事也架不住人多。”阮宁拽出了袖子,撒腿向外跑。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跳出洞口时水声依旧很响,遮盖了四周所有的声音。阮宁觉得心跳得越发厉害,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走出几十米后,路上开始有有官兵的尸体,面色青黑,显然是中毒身亡。阮宁稍微放下了心,用毒的话没人比他更强,应该不会有事。
再走几步发现了一个受伤的佃户,他指着前面说:“季公子在那边跟他们打。”
阮宁的心重新悬了起来,她飞快的奔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又看见了阮士明的尸体,他身上有刀伤,死不瞑目。
阮宁没有停留,继续飞奔,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她不敢叫季明韶的名字,怕被官兵发现,直到她踩到一具还没变硬的尸体,进而发现一大片一大片如同被砍倒的麦秆一般的官军死尸。
尸体堆的正中间是季明韶,他身上流出的血已经干涸,却还不肯咽气,似乎在等她。
“季明韶!”阮宁扑过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