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正巧笑嫣兮地等他。
成王爷目光微闪，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在御花园笑得天真烂漫的少女，一颦一笑便把他的心勾走了。
从此看谁都是她，看谁都比不上她。
“坐啊，傻站着干嘛？”
太后招呼成王爷坐下，亲自倒了一杯清酒放在他面前。
经过十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大多时候很和睦，相处起来比朋友多一分亲近，又比夫妻少一分亲热。
成王爷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也不喝酒。
太后一笑，“怕我下毒？”
说话间，太后伸手准备把杯子拿回来，但成王爷先一步拿起，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就算是毒他也认了，谁让是她亲自倒的呢。
太后见他喝完，自己也倒了一杯，饮尽。
半晌，太后看着不出声的成王爷，只能主动说出自己的打算，“景儿已经十六岁，是时候让他独挡一面了，”说到这里，太后直直地看着成王爷，“你说呢？”
成王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后，把杯子“叮”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抬眼对上太后的眼。
“可以。”
太后没想过事情居然会这么容易，眼睛就是一亮，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现在朝中所有大臣都支持皇上亲政，只除了成王爷一派，如果成王爷也同意，景儿亲政就能板上钉钉了。
“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成王爷补充一句。
太后急切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只要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只要不影响景儿手里的江山，太后觉得一切都好商量。
“你。”
成王爷手上的酒杯放在唇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太后。
太后瞪着眼睛看向他，却很快在那双冒着火的眸子面前败下阵来，她低下头，牵着嘴角勉强地笑，“我都是要当皇奶奶的人，怎么能跟年轻的女孩子比？明年年初选秀，我会帮你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四个侍妾...”
成王爷只比先帝小一岁，今年虚岁也就三十五岁，府里不说正妃，连侍妾都没有，太后甚至听宫外有人传他是断袖，这次借着多年不举办的选秀，干脆给他配备齐全了。
见成王爷起身走过来，太后的不自觉地紧张，捏着帕子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加...”
话还没说完，成王爷已经走到她身后，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重复道：“我说了，只要你。”
太后几乎哭出来，“可我不想再这样跟你一起了，我好累，我不想被景儿用羞耻的目光看待，更不想被不久后的孙儿知道...”皇祖母不知羞耻。
在最初的一年里，景儿某天晚上睡不着来找她，宫人们没拦住，他推门进来的前一刻，成王爷才从她的榻上窜到房梁，当时她吓得几乎晕过去，随后，浓重的羞耻感将她重重包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愿成王爷近身，甚至有轻生的念头。后来，成王爷拿她宫里所有宫人的命威胁她，拿景儿的前程诱惑她，她才慢慢把自己的荣辱放下。
但时隔多年，想想当时的情景，太后的心仍然怦怦跳。
成王爷揽着她的肩膀，却说：“那就让太后‘死’去，你变回阮芽芽，什么都不要，谁都不是的芽芽。”
太后直觉这想法太过震惊，她喃喃地摇头，“不，不，不行...”
成王爷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我带你去。”
“春天我们去郊外踏青，夏天去湖上泛舟，秋天去看满山的红叶，冬天，你那么怕冷，我们就提前搬到南方住。”梓
“我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生活，只有你和我。如果你的身体允许，那就给我生个孩子，如果你不想生，我们就养一只猫两只狗一院子的花草，每天陪着你，你说好不好？”
太后听着那些只能从梦中看到的景象，早已泪流满脸，但她不敢应，她还有顾虑...
成王爷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最后亮出底牌，“那时‘成王爷’也会跟着‘太后’一起‘死’去，你把景儿最大的敌人一并带走了，这笔买卖并不亏。”
太后转头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确定他话里的真假。
“你若不信，你直接定个时间，‘成王爷’就在你定的时间‘死’。我一个人无牵无挂，随时可以消失。”
太后的泪瞬间决堤。
这些年他多的是机会让江山易主，多的是办法让他们孤儿寡母无声无息地消失，但没有，他明面上跟他们母子作对，实则一点点教着景儿成长，她哪里不懂。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最终，她问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
成王爷拿出袖子里硬逼着她给自己绣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眼泪，笑着回答：“因为你比江山更有意思。”
太后模糊着双眼，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不知何时住在了她心里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