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侍女小芸心思单纯,自肖燕被唐棠带回晟京后才派来伺候在她身边,所以对前事不甚了解,赶紧把抱枕捡起来,劝道,“小姐,你别这样,少爷一听说你病了就连夜往回赶,他还是对你极为上心的,那女人许是少爷的朋友。”
“上心?他什么时候对我上过心,他上心的人是盐儿,而我想见他,竟然还要装病,”肖燕脸上似哭似笑,喃喃道,“现在,她回来了,他果然马上就变了。”话落竟小声的啜泣起来。
他即使把她错认成盐儿,她到底也不是她啊。这三年时间,她借着盐儿之名跟在他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对自己愈加疏离,一点一点冷淡,而他对自己最后的这点耐心,恐怕也是因为盐儿之名……
“小姐,您不就是盐儿吗?”小芸在一边听糊涂了,她的话一下点醒了肖燕。
“没错,我是盐儿,我是他心爱的盐儿。”小芸的话一下点醒了肖燕,她是盐儿,唐棠无论如何也无法相负的盐儿,肖燕的眼神倏的变冷,心中打定了主意,她要逼他一把。
唐棠把严峪安顿好,便快速来了‘盐儿’的住处醒云阁,一进门便见到了身披薄衫,对坐于梳妆台前的消瘦身影,赶紧回身把门关好,略微责备道,“不是说病了,怎不好生在床上躺着?”
“我没病。”
“你说什么?”她使这种手段诓骗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一直故作不知,此次她忽的说穿,让他一时猛然,心中也生出一种不舒服。
肖燕缓缓起身走至他身前,伸手去触他的手,果然……他借由动作避过了。
肖燕执拗的快速一把握过他的手,两眼含泪的仰望他,大声道,“你该知道为什么?”
唐棠挣扎一瞬,缄默了。
而他的这种缄默,更是让肖燕难受,眼泪终是滑了下来,伴随着眼泪控诉道,“你说过要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过要让我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现在,我竟要借由装病才能见你一面,你告诉我,你之前对我所说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肖燕的话字字点到了唐棠的心上,勾起了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愧疚,快速反驳道,“当然不是。”他紧拧的眉头诉说着心底的烦躁。
“那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七老八十满头白发吗?还是……要等到我死,才能在碑上刻上唐棠之妻几个大字。”
眼前之人是他最为心爱的盐儿啊,他之前是怎样的让她失望,才会让她说出如此悲观的话。
唐棠用力的把她揽进怀里,歉疚道,“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你知道。”肖燕挣扎着从他怀中仰起脸,渴望的看着他。
唐棠身体僵了一瞬,抚着她的青丝允诺道,“我明早便向爹娘说明,让他们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成亲。”
“太好了,糖儿,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得到他的应允,肖燕激动的环抱住他,而唐棠也回揽了她,心中溢出些许柔情,并决心斩断心中的异想。
从这日起,唐棠再没去见过严峪,但往小院送去的吃食与玩物一样不少。
唐棠不出现,严峪乐得自在。
为防她在此的消息被传出,她已经窝在小院多日不曾出门,偶然发觉整个唐府都热闹了起来,问过唐棠派来的侍女才得知,他要成亲了。
严峪这下算是知道唐棠为嘛不见他了,感情是忙着婚事呢,如此她在唐府再住也不好了,便想去寻唐棠向他道声恭喜,顺道道个别。
结果唐棠没寻到,偶然在假山后听到了肖燕命人去告发她的话,吓的她管他告别不告别的,直接溜了。
严峪顶着一顶斗笠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溜达,身边不时有一队银甲骑士匆匆穿过,严峪知道这些全是江淮派来抓她的人,但她就在他们身边他们却抓不着,对此心中居然生出点自得来。
悠游的寻了个馄饨摊,点了碗馄饨。
等餐时四处打量,偏首间看到角落里有一身着白衣之人,而且不光衣服白,鞋白斗笠同样白,严峪不由多留意了两眼,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凑了过去。
“兄弟,问你个事呗?”
那人头戴斗笠,方向向她的方向微转。
“你们这穿白衣服的,是不是得天天洗衣服啊?”
“……”白衣人望了她半晌,居然闷闷的笑了起来,把严峪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啊?有这么好笑吗?”
“没有,只是姑娘的性情颇似在下一位故人,故而心中愉悦,唐突姑娘了。”
“故人?我最近已经莫名被两人认成故人了,你可千万别是我故人。”说着严峪想要端起刚刚上桌的馄饨回之前桌上,哪知刚端起来就烫的“喔喔喔”的叫了起来,
“小心。”白衣人及时出手,帮她稳稳的端住了馄饨,才避免了撒掉的危机。
严峪捻着手松了口气道,“谢谢啊。”完了她才发现,对方居然还端着馄饨,赶紧叫道,“快放下啊,烫,烫。”
“好。”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