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尊崇,不用管事,乐得逍遥。
姜公公忙将秦轻尘扶起来,说道:“老奴只是个传话的,担不起公主的大礼。”
“当得的。”秦轻尘笑着回话,心中赞道不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礼数周全,滴水不漏。
碍于姜公公在场,太子、应王带着重臣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没再吭声。秦瑞言与秦瑞恒快马加鞭一顿赶,却没插上话。
秦轻尘早就看到他们两个,寻着机会,与他们眨眨眼,秦瑞言报之以微笑,意思是让她忙,他没事儿;秦瑞恒原本黑的跟炭一样的脸,也缓过来,踹了一下脚下的泥土,发泄着他的不满。
出门赶夜市的百姓,三五一群,聚在一起,远远地瞧着这边。
秦轻尘猜测得不错,姜公公此行,安抚是假,替天元帝探听她与凤浥的关系是真。尽管早有传言,二人携手出来时,姜公公还是惊了一下。
尽管姜公公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没能逃过凤浥的眼睛。若是放他回去禀告天元帝,那位多疑的帝王定然不会乐呵呵地成全他们,指不定想出什么损招,到时候他们就被动了。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凤浥提出与姜公公同行,进宫面圣。众人听后,各怀鬼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太子害怕他说出容城救灾实情,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劳易主,急得冷汗阵阵;应王面沉如水,心里肯定也是有所计较的;姜还是老的辣,当着凤浥的面,姜公公愣是将心中的诧异压制住,面带笑容,竭力欢迎他的同行。
那些重臣分属两派,太子和应王上赶着去看热闹,他们自然要跟着。
“你先回府,我去去就回。”凤浥拍着秦轻尘的手说道,眼中的温柔,满的快要溢出来。
秦轻尘难得小女儿一回,低头回道:“好。”
凤浥乘姜公公的马车离去,太子和应王忙跟上。乌压压一群人离去之后,空气都鲜活起来。
“过来。”秦轻尘对秦瑞恒勾手。
秦瑞恒佯装生气,站在原地不动,秦瑞言跑过去,笑着说:“欢迎回家。”
这句话戳中秦轻尘的泪点,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呢喃道:“谢谢哥哥。”
“啧啧,这感人的兄妹情。”秦瑞恒在一旁酸道。
秦轻尘眼中的泪,生生被他气回去,她松开手,对秦瑞言说道:“上阵亲兄妹,揍他。”
“好。”
城门外,一男一女,追着一华服少年拳打脚踢,哪还有半分京中贵子的矜持,与寻常百姓家嬉闹的儿女没什么两样。
闹到一半,秦轻尘才想起来,人在车中时,看到的那个倩影。停住手脚,四处寻人,百姓们早就被官兵驱散,哪还有那个头戴白纱,一身紫衣的人间绝色。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艳丽佳人?”秦轻尘问道。
“你是说你吗?”秦瑞恒被追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几日没见,这么不害臊了。”
“你瞎吗?我说的是紫衣。”秦轻尘拉着身上的浅粉外衫说道。
“紫衣,我们来时,确实与一个紫衣姑娘擦肩而过,不过我不认识那女子。”秦瑞言回忆道。
秦瑞恒翻着眼皮,仔细回想,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是青鸾,青鸾阁的当家。”秦瑞恒与秦瑞言不同,这京城的新鲜事、新鲜人,他还是知道的。
“青鸾,来看他的。”这么一想,应该是她,凤浥口口声声说他与青鸾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人家姑娘才不会这么想。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这么冷的天,不窝在家里享福,跑城门口来吹冷风,就为看心上人一眼,说他们没关系,谁信。
“姑奶奶,你突然咬牙切齿干什么?”秦瑞恒最先发现秦轻尘脸色不善。
“牙疼,要吃点柠檬,以毒攻毒。”
秦瑞恒一脸黑线,与秦瑞言面面相觑,不知她这话何意。撩着车帘看热闹的花颜,捂着肚子,在马车里笑得花枝乱颤,那位紫衣美人,她比秦轻尘看得清楚,还真是个美人,难怪秦轻尘酸的牙疼。
承乾殿
凤浥踏着暮色,迈进门槛,银色衣角滑过黑金石地面,沙沙作响。
天元帝抬眸,隔着烛火,与他对视。姜公公小跑着过去,在天元帝耳边一阵耳语。
“凤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凤浥这一跪,惊得天元帝站起身,“帝师与朕有授业解惑之恩,无须行此大礼。”
“多谢陛下爱恤,臣今日是以荣华公主未婚夫婿身份来的,请成全晚辈的孝心。”
凤浥的话,炸开一室宁静。
天元帝有些意外,愣了片刻,缓过神来,回道:“荣华公主乃吾弟爱女,朕亲封的一等公主,她的终身大事,事关国运,不可儿戏。帝师自称公主未婚夫婿,于公主名节有损,还请慎言。”
凤浥堵对了,老皇帝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
“陛下容禀,臣近日得知,臣与轻尘的婚事,是臣的母亲与凤舞殿下,多年前定下,这是婚书,恳请陛下一阅。”凤浥不想与他废话,直接拿出婚书。
姜公公走下台阶,躬身取走凤浥手中的婚书。
看来,凤浥此行是为了他与秦轻尘的婚事,太子暗中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