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着酿酒师江城子手中不断变换的酒瓶,嗅着鼻子,说道:“真香!”
所谓斗酒比武,其实是两项赛事,一是斗酒,二是比武。这是秦瑞言照顾武将所设的环节,省得他们看着文人吟诗作赋,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
斗酒和比武的优胜者都有机会得到天下第一酿酒师江城子当场调制的“暗香”一坛。
据说,这是江城子最后一次调制“暗香”,来京城之前,老人家家遭变故,除了带出来的这些原酒,世上再无原料,可以调制出“暗香”。
今日之暗香,明日之绝唱。
因为有“暗香”这个奖品,除了武人,好多文人也参与其中,他们纷纷选择斗酒,想要拔得头筹,赢得一坛“暗香”。
花颜循着酒香,挤到队伍前列,言欢在一旁,严阵以待。
江城子穿着深色袄子,独自端坐在高台之上。在他的下首,搭着两座擂台,一座用来斗酒,一座用来比武。擂台四周各站着持械府兵,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维持着赛场秩序。
花颜所站的位置,正好对着比武的擂台。在这冰冻三尺的时节,比武的两名壮汉却光着膀子,浑身热气腾腾,汗珠子顺着健壮的胸膛,流经鼓起的腹肌,滴落在地。两人一人持枪,一人持重锤,持枪者身姿灵活,持重锤者力猛,你来我往,激战数回合,竟无法分出胜负。
看了半晌,花颜问一旁的言欢,“你觉着谁更胜一筹?”
言欢看着台上,回道:“持重锤者。”
“持重锤者空有蛮力,作战讲究战法,我更看好持枪者。”学着秦轻尘平常的腔调,花颜摸着下巴说道。
“小姐要细看才是。”
“细看,我一直在细看啊!”
持枪者靠着灵活的身形,高超的枪法,将持重锤者力量耗尽,脚步虚浮之时,迅速出枪,长。枪如灵蛇出洞,蜿蜒攀上持重锤者的手腕,想要击落他手中的重锤。谁知,持重锤者突然变换步法,逆势而上,双锤稳稳夹住长。枪,连锤带枪掷地,消耗掉长。枪的余力。
随着兵器入地的巨响传来,漫天烟尘中,碎裂的木板向围观的人群袭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守在四周的府兵用长鞭将碎裂的木板勾回,稳稳安置在擂台边,保护了围观人群。
虚惊一场,围观人群捂着嘴巴,连声惊叹。
“厉害!”花颜竖起大拇指,夸赞言欢。
言欢示意她看台上,只见持枪者垂头丧气,持重锤者得意洋洋,两人向旁边各让一步,裁判走到中央,对着人群作揖后,说道:“我宣布本场比赛,没有优胜者,全部淘汰。”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第99章 兰氏玉璧
花颜挑眉,等着裁判的解释。
“江先生有言,斗酒比武皆点到为止,不得伤己,不得伤人,不得损物,违者取消资格。”
今日是睿王生辰,此处是睿王新建的府邸,来者非富即贵,出于安全考虑,有这样的规矩,也不算太苛刻,众人为持重锤者可惜了两声,也没什么不满。
倒是远处望台上的太子殿下,拳头砸在桌上,“秦瑞言,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坐在他身侧的凤仪缩了缩脑袋,望着继续热闹起来的擂台,眸色变了变。
“有意思,走,我们去看斗酒。”花颜转身,去往左手边的斗酒擂台。
言欢见她行事还算稳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在他心中,花颜与他家主子一样,行事全凭喜好,说得好是随性,说得不好就是任性,反正有人收拾烂摊子,怎么舒坦怎么来。
斗酒这边,文雅许多。
六排酒桌一字排开,十人一队,两队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着开好的酒坛和计时的漏斗,相同时间内喝的多者胜,进入下一轮。
参加比赛的人,废话不多说,上台后就仰起脖子,猛喝。不知是酒太烈,还是人太次,府兵一直忙着往擂台下抬喝醉的人。
六排酒桌可以容纳一百二十人同时比赛,几场下来,初赛接近尾声,裁判上前吆喝道:“初赛最后一场,还有没有人要参加?”
要想赢“暗香”,必须从初赛开始,喝到决赛,谁都没有特权加塞,要求绝对的公平,这是江先生的规矩,何尝不是秦瑞言的规矩。
在场的王公贵胄,无论是谁想要赢得酒中绝唱“暗香”,要么比武,要么斗酒,没有第二条路。
天元文武泾渭分明,武者,兵也,戍守边境,不参政。太子经营数年,手下的军方势力,除了一个老迈的韩国公,只剩一个赋闲在家的忠勇侯。两人手下,有资格参加秦瑞言生辰礼的将领寥寥无几,故而,太子想通过比武,获得“暗香”的路,可谓荆棘丛生。
应王垮台,天元帝强行抬秦瑞言上位,目的很明显,制衡。
天元帝的这步棋,太子并不意外,但这无妨他生气。生气归生气,他还得带着礼物,亲自来睿王府贺寿,陪着天元帝,演着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把戏。
“暗香”虽然稀奇,但太子还真不稀罕。可不管他稀不稀罕,“暗香”都得是他的。他决不允许与秦瑞言的第一次交锋,就不战而败。秦瑞言设的这场局,看似公平,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