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明黄色的帕子静静躺在那里。
阿狗矮身,飞快把帕子捡走。
极轻微的一声“啪”,他又把门重新合上了。
房内,钱轻卿依旧睡得无知无觉。
而此时的院门外,当着一列列队齐整的暗卫,李慕翻身上马。
他却并未立时下令启程,而是沉声喝道:“长竖!”
“属下在!”一个样貌黝黑的小哥登时出列。
李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长竖当即跪倒:“是属下无能,暴露了公子的行踪!属下甘愿领罚!”
长横就站在在旁边,担心得不行,却又不敢说话。
李慕目视前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不用跟我回去了。”
“公子!”长横惨叫一声,都要哭出来了,“竖子哥虽然有错,但是……”
李慕懒得理他,只朝长竖道:“罚你驻守此地,保护好她。”
“她?”长竖耿直地问。
长横踢他一脚,嫌他笨:“就是早上公子抱出来的那位啦!”
这下长竖秒懂,立刻朝李慕抱拳道:“属下定以性命护……护……”突然词穷……“护小姐周全!”
李慕想了想,又道:“另外再挑几人与你一起。记得千万别限制她行动,她烦这个。算了,还是别叫她发现了,你们远远护着便是。”
“是!”
交代完了这些,最后又深深望了院门一眼,李慕一抖缰绳,“出发!”
此刻的院内,攥着那方帕子,阿狗在廊上团团转。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灶间。
把那帕子团了团,阿狗咬咬牙,胡乱把它塞进了灶洞里。
第二天早上,钱轻卿起来时,理所当然地发现,李慕不见了。她抬脚就要去找他,却被阿狗告知,李慕走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去溪边打水,看见他和一帮黑衣人一块儿走的。”
想了想,阿狗又加上一句:“一伙人骑马走的。”
“这、这样啊。那……走之前,他有没有说什么?”
阿狗觑了她一眼,“他说他不会回来了。”
钱轻卿:“……”
是因为她拒绝了他,所以不告而别吗?
接下来的几天,钱轻卿的心情都很沮丧,直到那一日……
钱轻卿不得不接受李慕已经离开了的事实。她觉得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天天见面的时候她时不时就要嫌弃他一下,等他真的走了,她又止不住地……会想念。
不,不仅仅是想念那么简单。自他走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变得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失魂落魄的,好些天都没陪阿狗出门捡破烂了。
阿狗也不嫌她,每天都拿担忧的眼神望着她,还天天都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姐姐,我能照顾你的!”阿狗看着她,小眼神会发光一样。
搞得钱轻卿很是愧疚。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腿长在自己身上,李慕要走,她没有任何办法。
振作起来卿卿!这世上,谁离了谁还不行呢?
正好这天下午阳光明媚,钱轻卿便打算把李慕用过的东西拿出去晒一晒收起来,省得看见就心烦。
窗边小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如他离开那天的模样。那天晚上,他是根本没进来睡吧。
想到这里,钱轻卿不由瘪了瘪嘴。
跟泄愤似的,她把他的被子抖得一通乱!
可看着乱糟糟的被子,她又后悔起来,颓然往床边一坐。
床上仿佛还带着男人身上的阳刚味道。
她干脆扑到床上一通捶打,啊啊啊啊啊李慕你讨厌!
却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院门被人推开,阿狗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姐姐姐姐!今天我收到了好东西!”
“姐姐姐姐,你人呢?”
“在、在这儿呢。”不想让阿狗看见自己这副样子,钱轻卿慌乱地要爬起来。可越急越容易出错,她手肘在光滑的床面上一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窗户上载去。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抬手去撑窗。
可她忘了,那窗是纸糊的,一撑之下,脆弱的窗户纸就“嚓”的一声,破了。
钱轻卿:“……”
下一刻,她陡然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纸糊窗户纸的中央,一片明黄色的东西晃晃悠悠掉了下来。
那是……
她下意识抬手去捞,捞到了。
那是一片明黄色的布帛,帛上有龙纹,还有字儿。
待看清抬头几个字,钱轻卿:“啊——”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钱轻卿抖着手捏着那片明黄,“这、这东西哪儿来的?”
阿狗想了好一会儿,一拍脑门道:“收破烂收来的啊。”
钱轻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