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窈和瑞王定了亲, 连带着永宁侯府也热闹了许多,隔三差五就有一群人带着东西上门让季知窈挑选,只要是她看中的就留下。
李氏每看到这种场景, 哪怕她见识过不少世面, 知道刚定亲的男女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由得直咋舌。
一男一女刚定亲时,彼此正处于浓情蜜意, 男方派人来给女方送东西这是常事。并且对他们这些长安城的世家贵族来说, 送些东西而已,又不是拿不出来?
可任凭李氏活了这么大岁数,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像程衍这样大手笔的男子。银子不要钱似的,什么好东西都给季知窈送来,生怕季知窈受一点委屈。
并且这是在瑞王府的聘礼还没送来的情况下, 还没到送聘礼的日子呢, 程衍就这么阔绰的博季知窈高兴。照这么看下去,瑞王给季知窈的聘礼一定不是小数目。
外人常道瑞王暴戾冷漠,不近女色, 若不是李氏亲眼目睹,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样暴戾的一个人,竟然会这么真心对一个女子。
所以当李氏听到季知韫说新嫁娘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若是在以前,她保准觉得这个说法没有错。
可是在目睹了季知窈定亲后享福的日子,她猛然生出一个念头,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
不是所以女子出嫁后都是辛劳憔悴的,嫁人后觉得辛苦,归根究底是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子罢了。
像她大女儿这样的女子,出嫁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如在闺中时自在轻松,除了伺候夫君,上有公婆要立规矩,还要处理各种琐碎事宜。
明明只是刚成亲,却整个人带着几分憔悴和阴沉。形容自己过的日子时,竟然说出“熬几年就好了”这样的话。
明明季知韫的人生道路才刚开头,却好像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无滋无味。
细细想来,真是可悲。
同为姐妹,季知窈偏偏好命,相比定亲之前,吃穿用度上了好几个档次,甚至连李氏,都比不过季知窈的享福日子。
等季知窈真正成了瑞王妃后,怕是比现在还要尊崇。
李氏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她自然不会将这样的念头对着季知韫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了,岂不是让季知韫听着心里难受?
李氏安慰道:“ 长平侯府不是一般的侯爵之家,家大业大,难免规矩多。你现在操劳些,才能早些在侯府立稳根基,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不过,你还年轻,不可因为这些琐事累坏自己的身子,养好身子,早日为时喻生个儿子,这才是最重要的,万不可本末倒置。”
听到生儿子,季知韫脸色一僵,没有出声。
李氏看出她的异样,慌忙问道:“ 这可是怎么了?”
季知韫看了左右一眼挥退屋中的丫鬟,等伺候的人都不在了,她才对着李氏出声,“ 女儿何尝不想怀上孩子?可眼下老太太时日无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夫君和老太太感情深厚,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等过几日老太太去了,夫君还要守孝三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生下孩子!”
李氏听闻后,长叹一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有得必有失,若不是长平侯府老太太到了风烛之年,这样的好亲事也落不到你头上。”
李氏说着自嘲一笑,贪心不足的道:“若是老太太得了什么神医诊治就好了,最起码等你怀上了孩子再离世也好啊!”
不知怎的,自打季知窈和程衍定亲以后,季知韫格外听不得“好亲事”这三个字,听起来在反讽她似的。
能嫁入长平侯府,季知韫一直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她的几个妹妹的前程远远比不上她。
可等到程衍来向季知窈提亲后,对比下来,季知窈的亲事才是真正的一门好亲事。
而她季知韫像一个沾沾自喜的跳梁小丑,她自以为是的显摆,却处处比不上季知窈。
李氏接着道:“这一段时日就是你出头的好机会,你在老太太跟前好好尽孝,不仅时喻念你的好,你婆母和府上的下人也会称赞你是个孝顺懂事的。”
季知韫深吸一口气,收敛心中的怒火,应了一声好,她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她心里不舒坦,虽然方才听到那两个丫鬟的讨论时,已经好生训斥了那两个小丫鬟一顿,但她心里的怒火还没有熄灭,“娘,你最近太宽纵府上的下人了,府上接二连三有喜事,那些下人心都活泛了,甚至敢在背地里编排主子们。”
李氏眉头一拧,即便季知韫没有说下人们编排了什么,可这段时日府上的下人们最常议论什么,李氏自然清楚。
季知窈和季知窈前后脚成亲,下人们一旦得闲,就爱比较她们两个的亲事,分出个高下。
李氏眼角挑起,流露出几分刻薄之意,“季知窈五岁时,她那个商贾出身、位卑低贱的娘就死了,又一直不得你二叔疼宠,后来又接二连三被提亲。她若是能走大运,怎么之前十五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她安抚着季知韫,“虽然季知窈成了瑞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