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为人勤奋刻苦,又见多识广,稳重从容,想必在殿试的时候表现的很出色。二舅舅寒窗苦读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季知窈笑盈盈的看向苏老夫人,打趣道:“外祖母,你啊,以后就是进士的娘亲了!”
闻言,苏家人笑成一团。
与苏家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永宁侯府那些人,季濯山、季濯川还有李氏、周氏等人,更加呆愣,心里的酸涩、嫉妒翻腾的更加汹涌。
本来因着季知窈的聘礼,永宁侯府那些人心里就很是不得劲。
没想到,打击一波紧接着又一波,苏明熹竟然成了二甲进士,这样一来,苏家人就从商贾之家成了官宦之家。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季知窈不仅有了瑞王当靠山,苏家人也是她的仰仗了。
虽然苏明熹只是个二甲进士,但也是圣人面前露过脸的,更何况有瑞王这一层关系在,至少在瑞王没有倒台前,苏明熹肯定是会受重用的。
在官场上,一个受重用的进士,比永宁侯府这样不入流的世家,还要受人追捧。
季知韫眼神复杂的盯着季知窈,她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此刻的想法了,嫉妒是有,不甘也有许多,也有愤恨、怅然和羡慕,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满满淹没她的胸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哪怕她深信不疑,因着建文帝对程衍的深深忌惮,季知窈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也无法缓解她此刻的嫉妒。
季知窈何其好命啊!真是让人羡慕!
苏家人今个来永宁侯府,目的有三,一是作为她的外祖家,看一看季知窈的聘礼,二是告诉她苏明熹殿试出榜的结果,三嘛,是为了季知窈的嫁妆而来的。
苏家在苏州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季知窈的母亲苏蔓,嫁给季濯川的时候,苏家人给了她一百零八抬嫁妆,压箱底的银子也有不少,称得上十里红妆。
在苏蔓去世后,因着还有季知窈在,苏家人并没有从季濯川手里要回苏蔓的嫁妆,想着日后留给季知窈做嫁妆。
可是他们没想到,季濯川薄情寡义,拿了苏蔓的嫁妆这么多年,用在季知窈身上却没几个银子。
如此这般,更要从季濯川手里要回这些嫁妆了。
苏老夫人是苏蔓的母亲,最有资格开这个口,她不显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季濯川,“苏蔓是我的女儿,她嫁给你为妻,我们苏家陪送了那么多嫁妆。现在知窈定了亲,这些嫁妆,合该给知窈。”
听到这一番话,季知窈心里淌过一阵暖流,很是感动。
自从定亲以后,她本来就打算从季濯川手里要回属于她母亲的嫁妆,不能白白便宜了季濯川这个虚伪自私的男人。
她是季濯川的女儿,主动要回嫁妆,未免会损毁声誉。只是,季知窈不在意,比起虚无缥缈的声誉,她更在意的是她母亲的东西。
但季知窈还没提起这件事呢,苏家人就和她想到一处了。并且苏老太太为了维护她的颜面,一大把年纪也要亲自来永宁侯府,从季濯川手里要回嫁妆。
季濯川眉头拧了拧,又舒展开,“ 知窈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会亏待了她。”
“只是”,他哭笑了下,“在知窈她娘亲离世的时候,本就没有剩下多少嫁妆,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铺子经营不善,更是没有进项。没有进项不说,还要白白养着那些下人,我没落一锭银子不说,还得往里面倒贴。”
季知窈讥诮一笑,季濯川这番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沈氏提高声调,精明出声,“十年前的铺子、庄子和田地的价格,到现在,价格至少翻了十来番,怎么也不至于没有进项,你这是骗谁呢?”
她冷笑着,“原来永宁侯府的人就是这样的德行,私吞别人的嫁妆!”
整个永宁侯府都被沈氏骂进去了,李氏和永宁侯季濯山脸色不太好。
李氏冷声道:“苏蔓的嫁妆,这是二房的事情,和我们大房没有干系。
沈氏看也不看她一眼,恍若没听到这话似的。
她盯着季濯川,说起话来特别有气势,“就一句话,知窈母亲离世时,她手里有多少资产,当时都是登记在册的,由不得你糊弄我们。这些东西,是我们苏家的,是留给知窈成亲用的。该是多少,你就拿出来多少,一个子也不能少。”
季濯川眉头一皱,“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过了这么多年,那些嫁妆用在知窈身上的也有不少,再说了,铺子修缮、给下人的月银等,都是费银子的事儿。有些铺子经营不善,负债累累,转手买出去的银子都抵不过负债。”
他瓮声瓮气的开口,“我是真拿不来银子。知窈已经有了那么多聘礼了,哪里还需要嫁妆?”
季知窈好看的眸子流露出几分讥诮,她是季濯川的女儿,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季濯川总是可以做一些自私的事情,说一些无情的话。
那些疼宠女儿的人家,赶在女儿出嫁时,巴不得嫁妆越多越好,这样女子到了夫家也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