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山匪夺过他手中的刀刃。
就在这一瞬间,情势转变了过来。
那起先调戏尔晴的山匪因为受伤吃痛而未加入混战,此时也瞧出了不对劲来。
尔晴的心一直紧绷着,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的盯着傅恒,见他游刃有余方才微松了口气。
随即太阳穴却是一抽,警醒地感受到了一旁的那个山匪突然将视线从傅恒身上往自己身上移了过来。
知晓对方是将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尔晴丝毫未犹豫地一扭头就翻出了窗户。
虽然她一早就计划好了如此,只是实施的时候还是出了茬子。
尔晴的病方才好,那腿根本使不了多大的力气,这般猛地踩到了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腿一软便歪坐在了街边。
那山匪明显没料到尔晴的举动,然而只是短短愣了一瞬间就忙得反应过来也一起翻出了窗准备挟持尔晴。
尔晴见着翻出窗的山匪也是猛地一惊,只是刚试图爬起来跑,那脚腕却是传来了剧痛便是半步都挪不动了。
看着狞笑的山匪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尔晴的心像是陷入了冰凉的阴井中绝望而害怕。
就在还有一步之遥,官府的官兵及时赶到救下了尔晴。
傅恒那头也处理掉了手头的几个山匪,忙从大门绕出来寻尔晴,一眼便瞧见半瘫坐在地上的她。
尔晴还未来得及给官兵道谢,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他的衣袍沾染着特制的熏香,她不必抬头便知晓是傅恒。
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身子,尔晴忙连声道:“我没事我没事。”
傅恒的声音还带着后怕,“早知晓此地山匪横行就不该将你一人留在此地,是我的疏忽,你一定吓坏了……”
尔晴眨了眨眼,“倒也没多怕,就是脚腕疼。”
傅恒下意识认定了是山匪为了防止尔晴逃跑,先行一步伤了她的脚。
他蹙紧了眉,声音一肃,“我现在就剁了他的脚。”
眼瞧着傅恒就要起身拿刀,尔晴忙拉住他的衣袖澄清道:“是我自己扭伤的。”
傅恒:“……”
他看了眼尔晴的脚腕,声音悠悠地,“看来有段时间没法踩我的脚了。”
尔晴眉头一抽,倒还记得她早上在船上的那一脚。
她也不甘示弱,“放心好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官兵为首的正是大同同知陈起良,见着小两口还能打情骂俏的模样心中略松了口气。
山西盗匪猖獗,只是官府兵力不足,又有上头的原因,每次盗匪在城中闹了事总是被无声息的压了下来。
这一次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群不长眼的竟是敢招惹了巡抚夫人。
天知晓,他接过那小厮手中的巡抚令牌受了多大的惊吓,到现在这背后的衣领子还湿淋淋的。
还好巡抚夫人无事,不然别说丢了这官帽,恐怕就连小命都保不了。
陈起良不由心中暗骂倒霉,傅恒原本应当是要去太原赴职的,竟会半途来了大同……这是他怎么都料不到的。
傅恒无奈地看了眼尔晴,随即转身面向跪了一地的官兵,瞥了眼为首的那一个为假思索地便唤出了他的名字,“陈起良,你可知罪。”
傅恒虽年纪轻轻,但身上自有一股矜贵之气,如今动了怒更显气势。
陈起良心中一凛,不由又看重了他几分。
只因傅恒从未来过山西,却是一眼就能叫出他的名字,想必一早就将这山西这块的事调查的清透。
陈起良忙伏低身子,“下官管理不善,愿受责罚!”
这儿闹出了事,不少百姓连那头的舞龙都不瞧了围在这头看热闹。
尔晴扯了下傅恒衣袖,纵使要教训陈起良,也不应当在百姓面前,该给些他的面子。
毕竟是一州的同知,如今被百姓瞧了笑话,以后还如何服众。
傅恒也正有此意,只抬了手,“罢了你先起来。”
陈起良忙带着人从地上爬起来,又听傅恒道:“先将这些人压回去,今日我还有事,明日我再到知州府去。”
陈起良应了声“是”,又瞥了眼尔晴道:“富察大人,毕竟这街上人多眼杂的,不如下官叫上些人跟着您和夫人?”
“不必。”
傅恒低下头温声询问,“还能走吗?”
尔晴生怕又被傅恒带回船舱休息,忙抬了抬还疼着的脚,“一点都不疼了!”
她都在船舱里躺了大半个月,都快躺吐了!
都怪这群匪徒害她伤了脚,若是再因此被带了回去,她得恨死他们!
傅恒知晓她那点小心思,“不疼也先去酒楼坐坐。”
尔晴见着傅恒没有将她带回去的意思,忙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自是当然,饭还没吃呢。”
酒楼的掌柜从话语中得知了两人的身份,见他们又要回来忙殷切地迎了上来,“大人和夫人来此地,小的真是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