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了我。我自然喜不自胜地去了…没曾想……”
他话锋一转,眼睛垂向一旁,直直地看着空地,目光凝成一条线,“父皇并非是想让我立功,而是想除掉我。因为我挡了三皇兄的路了。”
“父皇需要一个名正言顺,不让任何人怀疑到他身上的理由。也是,毕竟是好酒好肉护着长大的‘好名声’,何必忍了几十年却忍不了一时呢。于是他就选择了与蒙古的战争。”
“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战争,一切不过是为了杀死我,而做的大费周章、血流成河的一场戏罢了。”姒琹赟的眼眸在那一刻冷得惊人,“父皇早年于博迪阿拉克有救命之恩,博迪阿拉克根本不是什么敌人,而是最受父皇信赖的挚友、臣下。”
“我被背腹受敌,当时几乎只吊着一口气逃到菩提寺,走运被人救下。”姒琹赟说这话时望了眼锦甯,不过后者显然是全然不知事的模样,他倒也不在意,她不记事便是再好不过,被牵扯的越少越好。
“父皇以为我死了,便让博迪阿拉克假模假样挣扎几下,故作不敌撤了兵,殊不知我还留着半条命回了驻扎地。那时刚刚撤兵,我一回去便得了众人欢呼,他们当我是大英雄,以为博迪阿拉克是被我击退的。父皇想必气愤极了,没想到我不仅活着,还歪打正着落了个美名。”
“不过他只以为我苟延残喘得侥幸留了条命,以为我对他和博迪阿拉克的计策一无所知。并不知晓我被称作不测之智绝非夸大,待将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我几乎轻而易举便得知了一切。”
锦甯握紧了他的手,眸中复杂心疼得厉害,似乎想要张口说什么,却发觉现下的言语都不足安慰他当时的绝望。
姒琹赟笑了笑,倒是反过来安抚她,“无碍的,父皇当年要杀我,所以……”所以他死了。
“皇兄现在要杀我……”他顿了顿,又温厚地开口道,“必定是和博迪阿拉克联手了。当年他对父皇的打算一无所知,甚至还心怀怨怼,也是可惜了父皇一片赤诚的爱子之心…而现下,怕是察觉了什么,或是父皇当年留下了什么,才会找到博迪阿拉克。这也大抵是为何,他们能未卜先知一般使用那下三滥的招数了。”队伍里有他们的人,母庸质疑。
又是和十年前一样的路数啊。
姒琹赟勾起嘴角。
因此博迪阿拉克是不会收兵的。因为他根本不是为了掠夺,姒琹灏也心知肚明,因此才会如此安心。
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让“不知情”的他,悄声无息地死去。
舜兴忽然从帐篷外钻了进来,面色略微苍白地作揖,“王爷,殿下。”
姒琹赟见他脸色不对,皱了皱眉,“何事?”
舜兴心中拨凉却不敢不报,只现下出的大乱子有一半失职在他,受罚在所难免。
“王爷…庶妃混进了队伍里……”
姒琹赟神色微变,眉眼黑沉,“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揭露一下王爷不为人知的过去kk
妹妹:我才是救你的那个死渣男!
☆、一三六.救命恩人
“安置下去, 命人看好她。”
姒琹赟同锦甯对视一眼,再开口下令时已平静无波, 只是眼眸掠过舜兴那一刻后者背脊愈发佝偻,只恭谨低声应是。
待舜兴退下后锦甯便执起茶壶替他斟了盏茶,见他着实没胃口动那莲子羹便轻轻收进食盒里,“丞烜不去看看她?”
姒琹赟端起茶盏饮了口, 随意摇了摇头,“甯儿,她不该出忈王府。”
锦甯扣上食盒的盖子,垂下眼睑,“些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呢?”她语气很淡,却又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至少听一听是发生了何事罢,若无大事, 她不会鲁莽冒险来此地的。”
姒琹赟动了动唇,“我知晓了。”
锦甯微拢的眉松了松, “过会儿我差人送些开胃的小菜,你纵使吃不下也该垫垫。”
“丞烜。”她轻柔地唤他的字,目光温柔如流水,“你还有我, 还有无数对你满怀爱戴信任的百姓们。”
姒琹赟略微怔松, 便听她带出几分笑意地道,“我前两天在驿站的镇子里遇见了一个老婆婆,她同我说…大珝有忈王爷, 必胜。”婉和的嗓音便如同香甜而金澄的蜜,徐缓地流进他心里,柔软地铺淌在满地。
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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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是。”舜兴同胜芳将人带到,双双作揖便麻利地出了帅帐,胜芳临走前瞥了眼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虽说略显消瘦却仍旧容光焕发艳若桃李的女人,心中暗暗冷笑。
门口的交头接耳不知谈些什么的侍卫见两人出来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几人被胜芳瞪了眼,自然小心迈着步子退到一边,舜兴同胜芳便接了位子守着。
“殿下,咱们如今可还要进去?”珠忆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主子一眼。
“不必了,本宫便先回去了。”锦甯淡淡笑了